第78章 (1 / 2)

  昼夜温差大,两排崭新的路灯投映下的光亮把人的影子拉得瘦长,行走往来间,黑影晃动摇曳,宛若四肢细长的不明可怖生物。

  一走进这边高大建筑物黑沉沉的阴影处,凡岐下意识地摸索本该挂在腰间的骨锯,却只摸到一把短柄军刀,心里顿时空落落起来。

  见她面色短暂的空茫一阵,范瑕跟有读心术似的,问:“你在找桑禹给你的那把骨锯?”

  “嗯。”凡岐愣了下,反应过来范瑕口中的桑禹即是阿红的本名,只不过是她叫习惯了,差点忘记阿红只是桑禹随口编造的一个假名字。

  “你就没想过找她吗?我是说阿红。”

  找阿红,一联想到这个场景,阿筝和陆岩两张完全重合的面容在脑海里浮现起,凡岐忍不住微蹙起眉,她从没有想过世界上存在有和阿红一模一样的人。

  即便是本体和倒影的关系,她也不认为那就是阿红,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把阿筝和陆岩当做成同一个人。

  “她不是阿红。”

  闻言,此刻的范瑕是真的有点困惑,她想不通,在一个普通人得知自己的存在仅仅是虚无的倒影时,她真的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现实吗?

  “在看到“神”的时候,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什么神?”凡岐不明所以。

  不是很愿意回忆起自己当时匪夷所思仿佛被洗脑的举动,范瑕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在房间里你看到的所有一切。”

  “我认为在知道自己其实是镜子里的倒影后,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范瑕神情复杂,“人类很自负,特别是在面对非我族类的群体时,因为他们觉得人类的存在本身是一种奇迹。”

  她语气里夹杂着疑惑,“我们为自己的生命、思考能力、创生能力感到骄傲荣幸,可是现实否决了我们存在的意义,你难道不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吗?”

  存在的意义,这个范畴听起来很广阔,是很难有唯一答案的一个问题。

  范瑕搞不明白的是,在自己的世界观濒临崩塌的时刻,有超越了人类认知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出现在面前,凡岐为什么不受影响。

  “神?你说那个水母?”凡岐那双极黑的眼瞳透出了点惊讶。

  毕竟是曾经把自己洗脑成极/端教/徒的存在,现在被凡岐这么轻飘飘总结成水母两个字,范瑕罕见的脸色有些尴尬。

  倒不是因为她现在仍然没有摆脱影响,而是凡岐的不解总是给她一种自己很脆弱容易被影响的错觉。

  凡岐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被所谓的“神”迷惑到心智。

  直到现在,范瑕才后知后觉,那个自己疯狂敬仰膜拜的“神”,只不过是可以对人类进行精神污染,影响大脑判断能力的高级污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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