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2)

兰絮:“……”

还好是在古代,不然山大王得荣获几十年牢狱。

但她吃不下,不是食材的问题,而是调味料的问题,哪怕只有一点咸味,她都能坚持更久。

她摇摇头:“我不要,它们没味道,还是不好吃。”

戌亭:“味、道?不好吃?”

兰絮的掌心搁在他心口,他难得连贯地说了句话,心口微微震动,让她掌心有点麻。

她收回手,“唔”了声:“比如,水果是甜的,甜是味道,有味道就是好吃,动物的肉,没有味道,不好吃。”

说完,她又叹了声。

想到自己就是嘴上说着饿死算了,最后还是会勉强自己吃那干巴巴的鱼肉,白白闹一场,她更想哭了。

就看戌亭考虑了一会儿,只说一个字:“好。”

兰絮:“?”

兰絮还有点恍惚,他就这么抱着她,走进森林里,这是兰絮第一次真正意义地进森林,她环顾四周,被周围景色吸引了注意。

戌亭对这片森林极为了解,步伐很快,即使如此,他走了半个时辰,兰絮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面,都要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落叶乔木。

兰絮:“这是……”

戌亭:“味、道。”

系统也在兰絮脑海里敲敲敲:“宿主,这是盐麸木!果子有咸味,嫩茎叶可以当野生蔬菜食用!”至于盐麸木在一些地方,是养猪的野生饲料这件事,它还是不告诉宿主好了。

兰絮脑海里捕捉到了“咸”和“蔬菜”。

她拍拍戌亭的手臂,指着青色的圆果,催促:“摘一下果子,我试试。”

戌亭扯了一个果实递给她。

兰絮着急得连“讲卫生”都忘了,就拂了拂灰尘,咬了一口。

真的有咸味!还很咸!

天无绝人之路!她感觉自己活回来了,她很兴奋:“太好了!呜呜,小戌子,你真好。”

一边说着,她又忍不住泪眼汪汪,早知道有咸味调料,她何必忍那么多天呢!

戌亭看她活泼起来,心中也明朗几分。

她这次流泪却也带着“笑”,是开心的。

他心里默默想,她的眼泪,一般不是因为受伤和生病,而是伤心哭,开心也哭。

他抱着她的这个姿势,自己一仰头,就能轻易舔到她的下颌缘,柔嫩的脸颊,以及那些苦涩的,并不算好吃的泪水。

他还是仰头了。

更令他惬意的,是她没有躲开。

戌亭喉头:“咕噜噜噜……”

兰絮被他微凉的唇密密地蹭着,软软的,她又拱拱身体,催促他:“我们摘些野菜和果子回去。”

她这一动,戌亭怕她没坐稳,单手调整了一下位置,将她往上抱了点的同时,掌心无意间蹭了下她的臀肉。

似乎觉得奇怪,他掐了掐。

兰絮耳尖一热,小小地挣扎:“我要下去。”

戌亭:“不、要。”

兰絮:“……”

怎么还抱上瘾了呀。

索性兰絮坐好后,他就没再做什么,而且回去的路太远,兰絮确实没想自己走。

他知道兰絮喜欢这种嫩叶和果子,手掌一过,把它们薅了下来,眼看几秒内,他差点把一丛矮盐麸木给摘得断子绝孙了,兰絮急忙拍拍他手背:“够了够了,够吃了!”

见她阻止自己,戌亭收手。

兰絮说:“不够吃了再来。”

戌亭似懂非懂般地点点头,要不是颜值在那撑着,是有点儿呆呆的。

兰絮自己小腿晃了晃,说:“那我们回去吧,我想吃东西了!”

戌亭:“唔。”

临走前,他似是无意间地回了下头,看向后面五十米外的草丛。

兰絮捧着食物正高兴,便没有留意到。

草丛里,两个彪形大汉神色惊讶,等戌亭和兰絮走了,壮汉一:“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人迹?”

壮汉二:“嘶,我们发现线索了,一千金是我们的了!”

壮汉一露出猥琐的笑:“可是你看到没,那个女人那么美,比我们以前杀过的女人都美!”

壮汉二:“就是那个男人不好惹。”

壮汉一也犹豫了。

他们是亡命之徒,杀人如麻,已经能从体态、发力方式,分出对方的强弱。

那个男人,就是再来二十个他们一起上,也打不过。

他们是为了张府的赏金才上君子山的,张府承诺,只要他们能够找到重要的线索,就运作一下,让他们重新获得良民的身份。

有了张府的庇护,要奸杀什么女人没有?

所以他们放弃跟踪他们,决定就此下山。

君子山很大,又人迹罕至,为了不迷路,他们身上绑着绳子,顺着绳子一点点摸下去,走了两个时辰,天全黑了。

突的,壮汉发现,他们手上的绳子,居然断了!

今夜无月,骤然出现的风,带着一种令人惊恐的寒意。

壮汉一:“他娘的,谁搞的!”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草丛里,出现了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足足十几双那么多。

壮汉二惊悚:“狼!”

壮汉一:“冷静点,我们先背对背,不要拿后背对着它们!”

他们靠在一起,准备应对狼群,突的,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壮汉浑身冷汗下来了:“还、还有人?”

黑漆漆的草丛中,逐渐显现一道戴着狼首面具的身影,他仪态放松,步调轻缓,好似在狩猎的空隙时,发现了好玩的玩具。

壮汉认出来了,是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少年!

想起他是似乎能够沟通的,壮汉一求饶:“我们只是路过,并非有意打扰……”

话音未落,他的头被拧了下来。

壮汉二身上被溅了很多血,他甚至没看清少年是怎么在十来步开外的距离,一瞬到他们面前的。

然后,他的头也被拧了下来。

半夜三更,兰絮睡得软软香香时,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搬到一块硬硬的“石头”上。

她迷迷糊糊睁眼,瞧着是戌亭。

他最近带狼崽们狩猎完回来后,喜欢把自己抱到他身上睡。

今晚比较特殊,他特意洗过澡,有股几乎闻不到的锈香,只是头发沾着水汽,搭在他肩头,将他坚毅俊美的面庞,衬出几分柔软。

这“柔软”也是薛定谔的,事实是,他的肌肉真的梆硬,有种温润的软玉质感。

兰絮还是嫌硬,只是懒得挣扎,就当趴在玉上睡觉好了,咕哝了一句:“好困,你洗澡了?”

戌亭:“洗了。”因为脏了,不洗的话,她不给抱的。

也正常,爱卫生就是好孩子,兰絮:“睡觉吧……”

戌亭蹭蹭她的发顶。

须臾,他吐出一口气,紧紧环住她的腰身:“……睡觉。”

又有一条绳索,停止前进。

张员外跟县里借了一名典史来绘制舆图,他根据绳索长度,在地图上,标了一个圈。

圈已经越来越多,被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张芝如脸色很难看。

这次重生后,她直接去和父亲坦白自己做了个梦,梦到君子山的野人,是镇北王的幼子。

在她口述的“梦”里,后来戌亭灭了张家满门,她还预言了两个未发生的事件,张员外不信也得信。

张家是靠镇北王才有今日,本应替镇北王寻回他遗失的幼子,但如果未来,戌亭要杀了他们张家,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张芝如想先把戌亭“骗”下山,还得让镇北王认回他,但不在山下动手,而是在没有他的君子山上做手脚。

因为不管多少次,一年后,戌亭都会回到君子山。

她必须利用这一点。

按照她以前的经验,等镇北王发现自己儿子是被人偷换过的,还得三个月后,然而,她无法安逸享受这三个月,只怕戌亭突然发疯,突然下山杀了她。

她必须快点找到戌亭。

姜还是老的辣,张员外以“绘制君子山舆图”为由,发布赏金,让人按照路线,进君子山摸排。

所有人身上都绑着拇指粗的硬绳,山下固定一个缠绳子的木桩,绳子如果没用完,就不再动,说明遇到意外。

而这些进山之人,只要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一来他们不会轻易死于别的意外,如果死了,大概与戌亭有关,二来,这种人死了就死了,不可惜。

这一点上,张芝如和父亲不同,她巴不得张府全部奴仆都进山,更快。

可张员外不肯。

来应的通缉犯毕竟不多,导致已经过了十来天,戌亭的位置还没明确眉目。

张芝如有点烦躁,正要回去,官兵押住一个骨瘦如柴的瘦子,瘦子求饶:“各位官老爷,我冤枉啊!”

张芝如:“他是谁?”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