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1 / 2)

屋顶的人已飞奔至对面长廊,借着微薄的月光,远远望见对面长廊顶上有两个人影,相隔十余丈。

长廊另一头飘上来一人,挡住去处。陈封看那人身形魁梧,是高宫。

被追的人看见高宫挡住去处,脚下步伐依旧不停,只往前奔,顺势伸手单掌推出。高宫托出双掌应对,却被震得连退几步。陈封隔得远,只以为那人是借着向前跑的冲劲才把高宫给撞开。就这对掌一刹那,高角从后面追近,他腾空跃起,脚尖连踢那人后脑,那人头往后仰,恰巧避开了那阵踢脚。待那人站直,高角已经跃过他与高宫站在一处,朝他喊道:“什么人!竟敢几次三番擅夜闯涅槃山庄!”。那人不答,飞身从长廊顶上跃了下去,朝另一侧奔去。高家兄弟立马拔腿就追,三人一起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不一会,几人追逐的身影又出现在陈封的视野中,也许是那人不熟悉涅槃山庄的地形,被人追了一圈,竟回到了陈封所在的院子中。

此时涅槃山庄各处灯火通明,陈封所在的小楼也被仆人点亮了所有灯笼。赵欢儿与古浑也出了房间,与陈封站在一处,此时他们看见一名黑衣人已被四名男子团团围住,陈封认识那三人,分别是高宫,高商,高角。另外那位身形单薄,手拿长剑,听高羽讲她有四个哥哥,那男子应该就是她四哥了。

黑衣人一身夜行衣,裹着头巾,蒙着面,全身只漏出两只眼睛。他鞠着腰,正严阵以待地盯着面前四人。

高宫正声问道:“阁下什么人?为何几次三番夜闯我涅槃山庄!”那人依旧不答,嘿嘿冷笑一声,冲过去与那三人斗在一起。之所以是三人,是因为那个拿剑的男子退了两步,在一旁提剑观战。

高宫,高商,高角都是内功见长,一招一式都似有千钧之力。那人武功也不差,一对三竟也未落下风,他往这人攻,另两人要帮衬这人,他往那人攻,另两人便要帮衬那人,这黑衣人似还占据着主动。

赵欢儿看得颇为紧张,因为白天她见过高宫和高角推掌,白天他两人虽只是你来我往地简单地推来推去,但两人的双掌中都暗含了浑厚的内力,所以两人对掌时,甚至一丈之内劲风压迫无法让人呼吸。赵欢儿跟随师父梅若雲行走江湖已久,也有一番见识,但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雄厚的内力,甚至可以与前几晚的巫山熊霸相当,赵欢儿是自愧不如的。但此时,他两人再加上高商都不敌这名黑衣人,难免紧张起来。

只见黑衣人呼啸一声,一提气,跃起丈高,凌空对三人发起攻击,朝三人脚踏掌推,肢体一触即升,黑衣人始终不曾落地。高宫三人拳掌全朝头顶招呼,想把上空的黑衣人击落,虽不断腾挪跳跃变化阵型,但他三人始终成掎角之势。

斗了颇有一会,那提剑的男子开始慢慢拔出长剑。古浑用肩撞了下陈封,悄声提醒道:“看!那人要出手了。”古浑的话音刚落,那男子飞身,扬剑,刺剑,几个动作转瞬完成。只一招,就这一招,那黑衣人踉跄落了地,左肩窝处鲜血淋漓,已然中剑。这一剑应是朝黑衣人心脏刺去的,去势极疾,又突然,黑衣人倾身闪躲,虽没躲开但还是避开了要害。赵欢儿心想:应是那人全神贯注与这三人斗得正酣,不然应当还是能避开的。

黑衣人中了剑,不再恋战,双脚一蹬,凭空跃起两三丈,朝梧桐林那边逃去。几人欲追,那持剑男子厉声喊道:“别追了!你们追不上他!”

高角心有不甘,放声道:“怎么追不上,他都受伤了!”

持剑男子道:“他腿没伤,再说也没伤到要害,不用追了,追不上。”

高宫接言对高角道:“好了,听四弟的,不追了,万一人家是调虎离山呢,你赶紧四处巡防一下。”听得此言,高角叹了口气,匆匆离去。

赵欢儿听高宫称执剑男子为四弟,看来是庄里人提起过的四公子高徽。她心有一处不解,宫商角都是以内力见长,皆不使用兵刃搏斗,为何这高徽却是用剑,招式迅猛毒辣,武功路数与那三位哥哥完全不同。

高宫拾起地上的剑鞘递给高徽,道:“今晚多谢四弟相助!你也得赶紧回白水泉值守,那里不能有事。”高徽一把接过,把剑插入剑鞘,冷眼说道:“多谢你提醒!”说罢转身离开。

陈封心里笑道:难道曾经高宫抢了他四弟的相好?哥哥对弟弟这般客气,那弟弟却又这般无礼,这算哪门子事!

高商摇着折扇朝这边走来,他含笑说道:“惊扰到三位了吧!今晚庄子里来了个蟊贼,刚把他教训了一顿。没事了,几位早些歇息吧!”陈封心里暗笑,还蟊贼,都几次三番闯你家山庄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谁教训了一顿。想归想,自己还住在人家庄上,总不能耻笑人家吧,当下陪笑道:“涅槃山庄个个绝顶高手,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打听过,也敢乱闯!”高商摆摆手,强压表情,快速摇着手里的扇子。

陈封三人正要转身回屋,被高商喊住,他对陈封说道:“听说你是从塞外来的,骑术应该不错!小妹最爱骑马,最近庄上买了几匹良驹给她,明天你们去马场陪她骑骑马,家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你们也能打发打发时间。”陈封一听骑马也很有兴致,许久没骑倒还真有点想念,于是点头答应了。

次日陈封与赵欢儿一起去往涅槃山庄后山的马场,马场未到,就听见马嘶人吼,只看见一匹黑色大马驮着一个紫青衣裳的姑娘在左蹦右跳,就好比闹市里的杂耍一般,看得陈封只想发笑。

塞外草原辽阔,盛产良驹,陈封从小在塞外长大,对马倒是百般了解,待到近处看到高羽挥着手中的鞭子不断抽向黑马,蓦然心疼,立马奔过去拽住缰绳,对高羽怒道:“多好的一匹马儿,你自己骑术不通,抽打它有什么用!”高羽正被这匹马折腾得恼怒,'啪'的一鞭甩在陈封握缰绳的手上,刹地一道血痕。嘴里嗔道:“放开!不用你管!”

陈封手里仍抓着缰绳不松,大声喝道:“你下马!你这样是驯服不了它的!”盛怒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劲。高羽把鞭子往地上一扔,翻身跳下马,气呼呼道:“这匹马倔得出奇,有本事你把它驯服!”。

赵欢儿小心地搀开高羽,劝道:“高羽姑娘,你可别忘了他是从塞外来的,这里应该没有比他还懂马的人了,我们先在一旁瞧着。”。

陈封顺着黑马呼吸的节奏抚摸着它的脖子,待它呼吸平稳,一脚蹬上马镫跨了上去。屁股一落马鞍,黑马前蹄一立,后蹄一蹬,蹦起老高,想要把马背上的人掀翻在地,赵欢儿和高羽都为陈封捏了一把汗。却见陈封双手扯住缰绳,双腿牢牢夹住马肚,就好像他屁股在那马鞍上生了根似的,黑马怎么也掀他不下来。突然这黑马长嘶一声,像是要使绝招一般,四蹄撒欢,朝前狂奔,蓦地左一跃右一蹦,一路跑进了远处的林子中。赵欢儿伸长脖子观望,哪还有什么人影。她心里默默担心起陈封来,他身上还中了柒农草的毒,万一毒性发作摔在那林子可咋办!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赵欢儿又努力望望林子那头,但还是没任何动静。高羽看她翘首期盼的样子,嘻嘻笑着问道:“欢儿姐姐,那陈大哥是你什么人呀?你好在意他哟!”赵欢儿听到高羽这般说,表情有些仓惶,言语干涩说道:“哪,哪有!我是在看你的马会不会回得来!” 高羽故意正色道:“这马是我求了我爹爹整整一年才答应给我买回来的,为了照看这匹马,前两天我还去了趟建安城,特意雇了个人回来,哼!要是回不来了,我就让人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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