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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丈夫林志强这么说话,何智云就有点不乐意了,说道:“你怎么了,老公啊?你以前不是一个蛮有同情心的人嘛,怎么现在才当了几天的董事长、总经理,人就变样了?人家严荷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的。她们单位的领导现在是成心和她过不去,她找了第六公司里的好几个领导,包括现在的常务副总经理吕清远,还有工会主席郭凤连他都找了,但这些人不是打官腔,就是互相之间踢皮球敷衍她。她老公张一民以前做总经理的时候实在是太狂了,把第六公司里的人都得罪光了,人家现在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孤儿寡母的真的很可怜。你说现在这世道人心真是变得太快了,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当初张一民在台上的时候那样风光,大家都一窝蜂地往跟前凑,巴结讨好,现在人倒了霉了,连一个出来说句安慰话的人都没有了,这个世道人心也太势利了。”

何智云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真是越说越来气,最后又说:“那人家严荷不找你还能找谁啊,你是第六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她又是第六公司下属的物资供应站的职工,那个物资供应站的领导,现在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何智云在家里喋喋不休地和林志强发表着自己的感慨。在林志强的一贯的印象当中中,自己的妻子平常很少有这么多话的,话题也多数是围绕着家庭和儿子的事情转,看来今天她是真的动感情了,如今看到这种状况,不禁让林志强的语气有点软了下来,说话也开始顺着何智云的话来说了。

接着何智云紧跟着又说了严荷的一些情况。原来自从张一民被检察部门收审之后,原先贪污受贿的那些赃款已经被悉数没收,还处以罚款,家里的钱所剩无几。严荷在第六公司下面的物资供应站里上班,原来丈夫在位总经理的时候,那可是夫贵妻荣,眼高于顶,一直很有优越感,连物资供应站的经理柯营生也不大放在眼里。

但这次张一民出事了,严荷托人跟到物资供应站请了假,也不管站里面的领导是否准假,就连续几个月都没去单位上班。一是感觉没脸见人,二是她一直都在为张一民的事情在奔忙,托人情找关系,整天往省城里跑,找好多人,也托了好多熟人,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自己的丈夫张一民出事之后,原来这些都说是朋友的人,现在都纷纷躲起来啦,谁也不愿意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结果严荷她的两条腿几乎都要跑细了,嗓子也说哑了,请客送礼也花了不少钱,企图替张一民翻案,争取做内部违纪处理,最好是不要“双开”,更不要判刑。可是这些都只是严荷一相情愿的事情,人家纪委和法院的人说了:“你还是别枉费心思了,党纪国法也不是你家定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我们包庇纵容你家殷长发的话,那我们就是在徇私枉法,我们就该进去了。”

就这样,严荷上下左右折腾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张一民最终还是被送进了大牢,家里钱本来就不多,请客送礼托关系又花了不少,还欠了一些债,经济拮据,生活困窘。张一民原来的那些亲信和好友,以前有事没事就爱往他家里跑,现在见张一民出了事,那些人连影子都不见,更别说主动帮衬了,严荷这一个人带着个十多岁大的女儿过日子,挺艰难的。

张一民和严荷又都是外地人,在平湖市都没有什么亲戚。以前张一民还在台上时,像家里买米面粮油,换煤气罐这种重体力活有的是人抢着帮忙干,根本不用张一民和严荷动手。

然而现在张一民倒台了,那些“热心人”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些重活都得严荷自己一个人干,可怜一个娇柔不堪的女人,扛着重物颤颤巍巍地往楼上爬,旁边的人见了连搭把手的都没有。

何智云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真是墙倒众人推啊,如今这孤儿寡母的,这丈夫出事了,自己就要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你说人家母女二人该到哪里说理去呢?而那个物资供应站的经理老柯则更绝,他干脆就不让严荷去上班了,说是严荷私自旷工几个月,请假未获批准就不上班了,要严肃处理严荷,弄不好还要开除,旷工期间工资扣发。

张一民被“双开”后,原来在河堤路买的商品房,因为被认定为赃款,所以商品房也被收回了,无奈中,严荷只能搬到物资供应站的家属楼去住,如果严荷真被开除了,连住房也没有了,再加上没了工资收入,母女俩靠什么生活,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何智云说着这些话,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还进入了角色一样,“老公,我看你如果能帮她就帮帮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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