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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帆星没看时间出了门,找遍了沿路的便利店,每家店都有棒棒糖,但是找不出那种味道了。

柏砚把烟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翻了翻口袋,翻出个棒棒糖。

沈帆星的视线在他掌心流转,是他寻找的蜜桃味。

柏砚手指灵活的撕开糖衣,把粉色的圆形棒棒糖递到沈帆星嘴边。

糖已经碰触到他的唇,就算不吃也会被扔到垃圾桶,沈帆星迟疑了两秒,抬手接过棒棒糖。

甜味在舌尖蔓延,直至整个口腔都是蜜桃的香甜,沈帆星柔了下眉眼,仿佛天上的星星坠入眼眸。

柏砚挑眉意外了下。

便利店的收银员已经把货架整理到外侧,柏砚和沈帆星太过养眼,其中一个偷偷掏出手机拍了两张。

等到店外的两人走后,她拿着手机给另外一个人看:“你说,他们是不是一对?”

照片上,略高些的柏砚把棒棒糖送到沈帆星嘴边,虽带着口罩,但从眼尾也能看出是笑着的。

昏黄的路灯拉长两人的身影,场景莫名的有些宠溺。

那个人哀叹道:“果然,帅哥都是帅哥的。”

深夜,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沈帆星嘴里含着棒棒糖,身侧是身高腿长的柏砚。

月光如水,柏砚眉间少了懒散,他双手插兜问的随意:“沈帆星,你想过死吗?”

沈帆星看着地上的落叶:“没想过。”

路过人间,沈帆星孤独的活着,他不爱任何人,却爱这个世界上的花花草草,鸟儿蝴蝶。

柏砚:“哦。”

一时无话,沈帆星口中的棒棒糖小了一圈,他说:“有三百多个人想让我死。”

许是月光太温柔,沈帆星突兀的说了句让自己意外,也让身边人意外的话。

似是一只背着壳的蜗牛,轻轻探出了两根触角。

柏砚:“谁想让你死?”

沈帆星:“微博私信,很多人骂我,杂种,死全家,扫把星,整容怪,让我自杀,让我去死.....”

很平静的叙述,犹如在说今日天气如何。

天上星星寥寥,鸟儿安睡在巢中。

柏砚脚步停了一瞬,随后恢复如常:“被骂的受不了了,所以出来买零食吃?”

沈帆星:“嗯。”

被骂的受不了,出来买糖吃,没买到糖,却吃到了他给的糖。

柏砚:“给你看看我的。”

沈帆星好看的眸子朦胧的望向他,柏砚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VB上的私信设置,允许陌生人,非粉发私信给他。

四周犹如响起了交响乐,那个银白色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大约过了三分钟,叮咚声交叠,像是豆子噼里啪啦落在了玉盘里。

又过了会,柏砚抬了抬手机:“卡死了。”

沈帆星:“都是骂你的?”

柏砚耸耸肩:“平时没这么厉害,这不是刚和柯向阳闹了一场,风口浪尖的。”

柏砚撞了撞他的肩,吊儿郎当道:“发现我比你招骂,心里有没有好受点?”

沈帆星往旁边躲了躲:“没有。”

虽然两人不算熟悉,但是沈帆星也不想让柏砚挨骂,又怎么会因为他挨骂比自己多,心里开心。

柏砚:“手机给我。”

沈帆星迟疑了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柏砚低头在他手机上操作着,把私信的权限设置成最高。

“不错啊,都有一万多粉丝了。”

PM没给他买粉丝,剧还没播,一万多活粉算是很多了。

柏砚把手机递还给他:“后面你就收不到那些消息了。”

沈帆星接过手机,上面还留有柏砚的体温,他说:“谢谢!”

微风吹动沈帆星的发梢,一片绿叶飘飘然落在他的发顶,柏砚说了句别动。

柏砚抬了手,沈帆星心里叫嚣着后退,强忍着站着不动。

柏砚的双眼被帽檐遮的若隐若现,沈帆星看着柏砚抬起手,看着柏砚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上。

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捏下来一片绿叶,看着他把绿叶细细把玩。

两人继续往前,路灯把两道身影拉的修长,拉的交叠。

沈帆星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柏砚:“和陌生人话少,和朋友说的多些吗?”

或许,黑夜是一个恶魔,会勾出人心底的脆弱。

沈帆星实话实说:“没朋友。”

二十六岁的人,一个朋友都没有,这话让人难以置信,柏砚转动树叶的手指一顿,心底的意外未曾流露出来。

柏砚:“平时和谁说话比较多点?”

沈帆星:“你。”

柏砚:“那可以再多说点,只要不是面对面骂我,说错话我也不会揍人。”

口罩下的声音磁性撩人,像是打趣的话带着笑意,沈帆星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个笑少了两分客套疏离。

酒店电梯门开,两个人互道了声晚安,沈帆星走过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个像是中了病毒的手机,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浴室的热水淋在身上,沈帆星的舌尖舔了下口腔壁,好似上面的甜味还没散。

他自小长的好,有人主动找他交朋友,只是那些人第二天就会再也不理他,亦或是嫌恶/仇恨的远离他。

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可在沈帆星的记忆里,他真的没有过朋友。

别人会勾肩搭背的去打球,能你踹他一脚,他打你一下的走路,沈帆星身边一直空着。

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滑动,沈帆星回想,他有主动靠近过吗?好像有,也好像没有,时间久的已经忘记。

就算有,也都是被拒绝,或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沈帆星恐惧了主动。

在沈帆星的记忆里,那间明亮的教室中,一到下课就会有人相约着去厕所,或者去小卖部。

他没有被邀请过,年少时做梦都想有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回头喊:沈帆星,走啊!

可是过去的现实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勾肩搭背的出去,回来。除了满眼羡慕,还是满眼羡慕。

现在的沈帆星已经没了这个奢望,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白色的水雾升腾,睫毛上沾染了水珠,沈帆星彷佛看到了那间明亮的教室。

柏砚吊儿郎当的穿着校服,抱着篮球站在教室门口,回头催喊:沈帆星,快啊,打球去。

沈帆星抬手拭去玻璃上的雾气,垂眸轻轻笑了下,柏砚很像他年少幻想中的朋友。

一个内敛不会主动的他,一个主动热络带着他玩闹的他。

只是,两人遇见的时间太晚了,沈帆星现在已经不想要朋友了,他也不觉得有人会能走进他干枯的心。

就像是遇见沙漠,图好奇会有人来住两天,但是谁又能到沙漠里去定居。

沈帆星把头发擦的半干,坐在霓虹的落地窗前,在搜索框里输入柏砚两个字。

页面跳转,是一条条花边新闻,和这个女星吃饭,和那个女人共进酒店,亦或是和人眉目传情。

绯闻不断,澄清一个都没有,按照网友说的,绯闻女友快排一条街。

继挑食后,沈帆星又在心里给他贴了个标签:花心。

对面大楼的灯光闪烁变换着,沈帆星看着手机忘记了时间,柏砚网上的视频不算多,除了偷拍和电影电视剧,就是一些攀岩,赛车,射击,高尔夫,网球这类运动的视频。

像是正午的太阳,生气勃勃,不像他,彷佛已经老的玩不动了,除了安静的待在家里,其他的都没了兴趣。

清晨,阳光被厚实的窗帘遮挡在外,柏砚在不断响起的敲门声里醒来,他躺在床上揉了揉粗硬的发,随后下床拉开了卧室门。

“我报警告你谋杀。”

许辉把外带的早餐放在客厅餐桌上。

“砚哥你手机一关,睡的真香,陆爹骚扰了我一夜。”

柏砚走到桌前看了看今天的早餐,脸上全是嫌弃。

“骚扰了你一夜,你陆爹弯了想睡你?”

许辉无语望天,不再跟他胡扯:“砚哥你要看看你的热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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