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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下了车，边拉车上的一个箱子，边说：“原本说前几天就能寄过来的，我老婆说在树上多长几天，就又等了几天。”
沈帆星蹲下身想拆箱子：“我拿几个就好，这么多我吃不完。”
老刘豪爽道：“怎么吃不完，这箱子大，里面没多少，你一天吃两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吃完了，这苹果新鲜，放一个月都不会坏。”
一车的人还在等着，老刘不等沈帆星说话就上了车。
面包车驶入车流，沈帆星手搭在苹果箱上，看到一旁两只白色蝴蝶落在嫩黄的花瓣上，在路灯下闪动着翅膀，格外美好。
沈帆星抱着苹果箱欲起身，怀里的重量让他愕然。
老刘说里面没多少，他怎么估算着，里面最少有四十斤的重量。
这个重量，有点超乎沈帆星的承受能力了。
手机响起，是柏砚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在问：“你在哪呢？我敲门怎么没人开。”
沈帆星：“我在外面。”
柏砚：“什么时候回来。”
沈帆星：“我...不知道，或许很久。”
柏砚来的时候，沈帆星正靠在路灯上，垂着眸，月光和灯光交相呼应，显得他格外温柔。
沈帆星似有所感，转头看过去，柏砚带着口罩大步而来，墨蓝色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更添了两分凌厉的帅气。
沈帆星指了指脚边的苹果箱。
柏砚用脚踢了踢：“你这是多喜欢吃苹果，买了这么一箱，快递就给你扔这里？”
沈帆星：“老刘送的。”
柏砚奇怪：“他为什么送你？”
沈帆星：“上次你开车困，我给他叫了个代驾。”
柏砚又露出了那股酸劲：“沈帆星，你怎么对谁都比对我好。”
沈帆星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你要吗？我现在给你叫个代驾。”
柏砚要被他气笑了：“沈帆星，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挺皮的？”
沈帆星的松散瞬间消失，哪怕他恢复的够快，柏砚却也看出了他没了刚才那股愉悦。
想张嘴说声抱歉，直觉告诉他装作没看出来最好。
沈帆星看着脚下的苹果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转身离去，身影决绝不回头。
柏砚懵后忙喊他：“沈帆星......”
他倒是想追，选择有二，一是不要苹果了，二是抱着苹果追。
柏砚抱起苹果的那一刻，知道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抱着苹果慢慢走，不追了。
沈帆星找酒店借了个行李推车，拉着车路程走到一半，抬眸，猝尔笑了。
路边，柏砚气喘吁吁的坐在苹果箱上，少见的狼狈。
柏砚看到他那叫一个恼怒：“沈帆星，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抛我弃苹果走了，和绝情远走高飞了”
沈帆星捂着眼，猛然笑出了声，愉悦的像是在日光中摇晃的百合。
他的笑来的那么意外，柏砚看着他双颊的酒窝，仿佛醉了一场。
沈帆星放下手，双眸的笑意丝毫未减，他拉着车走到柏砚身边。
柏砚把苹果搬了上去，一跨脚，一屁股坐在了苹果箱上，掀开自己的额前发给他看：“我都累出汗了，后半截路你拉我回去。”
干净的路上连颗碎石子都没有，沈帆星拉着苹果外加一个耍赖的人往前走。
五分钟后，坐在苹果箱上的人变成了沈帆星，沈帆星背对着拉车的柏砚，看着弯弯的月牙笑着想，他好像是闹不过柏砚。
柏砚是个勤勤恳恳的长工，直接连人带苹果送回了房才走。
盛夏，一出房间就是一身的汗。
沈帆星穿着白色浴袍，拿着毛巾擦头发，门铃意外的响起。
拉开门，门外的柏砚已经换了声衣服，头发也是半干。
沈帆星：......刚才也没说回去洗个澡还来。
“我换个衣服。”说着，沈帆星关上门。
把浴袍换成长袖长裤，沈帆星才又拉开门，侧了侧身子让他进去。
柏砚打量了下沈帆星的穿着，刚刚被浴袍系的盈盈一握的腰，现在已经没了踪影，穿着休闲的如学生。
再联想这两天他要给沈帆星上药，沈帆星拒绝，让他上去玩，沈帆星也拒绝，一时间心凉一片。
沈帆星关上门，主动挪了沙发和电视的方向，拿了柜子里的零食出来，又洗了盘水果。
犹如招待客人一样的周全。
柏砚心里更凉了，脑中闪过舒光远说的作孽两个字。
沈帆星拿着剪刀，蹲在地上拆着苹果箱，柏砚第一次认真打量沈帆星的房间。
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顺眼。
靠墙的酒柜被收拾出来了一半，放着上次遗漏的零食，摆放的比超市的还好看。
柏砚回想了下，他上次离开时房间是什么样子，零食拆开的，没拆开的，凌乱的摆着，水果更是拿出来不曾放进去。
老刘给的苹果都是挑的好的，外皮晶莹，一看就知道水分很足，沈帆星数了数，一层十个，一共三层，一天吃两个，还真如老刘说的，吃半个月就能吃完。
只是这苹果比拳头还大，吃一个怕是不用吃饭了。
沈帆星拿了两个苹果出来，刚站起来，就见沙发上的柏砚也站了起来，把他刚才拿出来的零食又一一放到柜子里。
沈帆星有些意外，他拿的零食都是上次柏砚吃过的，大部分都是麻辣口味的零食，这次想吃别的？
柏砚把整包的零食放回原位，抬手拿下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层零食。
沈帆星微愣，最上面的都是上次柏砚没吃完的，他拿了皮筋收了口的，今天给柏砚拿的，是没打开过的。
沈帆星把卖相比较好的苹果递给柏砚，柏砚侧了侧身没接：“我不喜欢吃苹果。”
沈帆星把苹果收回去，在抽屉里翻出个透明袋子，是上次装零食的。
他把苹果装了十几个放在门边柜上：“你走的时候带给许辉。”
说完不见柏砚接话，他抬眸看过去。
柏砚坐在沙发上，背后是霓虹夜色，身材高大，胸膛如铁的人哀怨的看着自己，像是自己移情别恋了。
瞧着有些...可怜。
“沈帆星，苹果是我哼哧哼哧搬回来的，凭什么把苹果给许辉不给我？”
沈帆星咔嚓咬了口苹果：“你说你不吃，我自己吃不完。”
柏砚振振有词：“我不吃你就不给我了？”
沈帆星：......
“你是不是自己也感觉到，对别人都比对我好了？”
沈帆星：他就多余搭理他。
桌上的手机震动，是周锦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沈帆星看了柏砚一眼，迟疑了两秒说：“我接个视频，你安静点。”
柏砚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沈帆星站到窗前，接了视频，手机对着窗外的景色。
周锦一身西装，看着像是在公司还没走。
他语带笑意道：“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摔了一跤，严重吗？”
两人的聊天像是多年的好友，柏砚打字的手停了下，随后丢下手机，靠在沙发侧边，转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帆星。
他的视线太具有穿透力，刚才温和懒散的气势瞬间变的步步紧逼，沈帆星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视频里的周锦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周姐加你微信，你拒绝了？”
沈帆星茫然，反应过来解释：“周姐没备注，我就拒绝了。”
周锦：“还拒绝了三次？”
沈帆星艰难的嗯了声。
周锦：“周姐的头像是她本人，你没认出来？”
沈帆星试图解释：“我没留意。”
周锦笑：“碰巧遇见，听得出来她怨气颇深，说看来自己是老了，和几年前的照片都不像了。”
挂了视频，周锦发来了周艺的电话。
沈帆星回了个谢谢。
现在沈帆星是弱势的一方，周艺主动加了几次，沈帆星连续拒绝，要是照片不是本人还好说些，照片是本人却没认出来，总归是做的不好，伤了别人面子。
主动打个电话过去，算是给个台阶求和。
沈帆星看着窗外霓虹，想，和人相处就是这样，不是你压他一头，就是他压你一头，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处理得到，稍有疏忽就会得罪人。
沈帆星给周艺拨了个电话，叫了周姐，开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