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九天公19(1 / 2)

古代家冲的邹家坳上,住着一户人家,主人是两兄弟。哥哥和大嫂生育了一个儿子,弟弟刚结婚不久,还没有娃娃。兄弟俩一人住一边,共享大厅,哥哥住东边,弟弟住西边,兄弟妯娌和睦。

弟弟的名字中有一个九字,大家都管他叫九叔,他的妻子叫秀英。有一次县里组织民工修建水库,九叔俩口子都去了。他们吃住在工地上,一天到晚不停地干活。一天,炸山排炮响后,大家一窝蜂似地上前挖土搬石,可正在这里,一个哑炮突然响了,炸起的石块正好砸在秀英的头上,只见她头一歪,倒在了地上。当九叔赶到她身边时,秀英已经断了气。九叔抱着秀英嚎啕大哭,听得在场的人都掉泪了。

秀英死后,九叔就像掉了魂似的,没精打彩地挨日子,哥哥大嫂看了都心痛,常常劝说他,开导他,生活上关照他。有时做了好菜,也叫他过来一起吃。慢慢地,九叔才缓过劲来。有人劝他再找一个女人过日子,可他就是不动心,从此之后,人们就不再给他提结婚这件事。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哥哥得了水肿病,因为饥饿和疾病的折磨,哥哥不久丢下大嫂和侄儿走了。大嫂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和顶梁柱,生活也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一天早晨,大嫂见侄儿还在睡觉,就锁上门到生产队里出工去了。侄儿醒来不见了妈妈,在床上哭得声音都哑了,屎尿全拉在床上。正好九叔回家换工具,只到侄儿的哭声,急忙砸开锁把他抱出来,给他换了衣服,喂了一点水喝。

他把侄儿抱到田头,交给大嫂说:“孩子小,锁在家里多危险。”

大嫂看着还在抽泣的儿子,心痛得不得了,她叹了一口气说:“不锁在家里,我怎么干活挣工分,没有工分,年底分配单靠娘俩一份口粮,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呀。”说着说着,眼泪直往下掉。

九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到田里干活去了。

古家冲生产队有几个共产党员,九叔是其中一个。那时候,累活、苦活、脏活,都是共产党员冲在前头,九叔年轻力壮,更是不甘落后。县里和公社组织会战或外出修建公路、铁路和水库,九叔每次都参加了,有时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不回家。

大嫂带着孩子在家里苦度光阴,砍柴、喂猪、养鸡、做饭、料理家务、照看孩子全压在这个弱小的女人身上,还要按时去生产队出工挣工分。好在队长是个好人,看到大嫂这种情况,农忙季节,就不安排她下田干活,只要她在地坪里晒稻谷。这样,就有些空挡照看孩子。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大嫂和九叔这样的日子转眼过了七八年。他们天天在一个屋檐下进进出出,在一个大厅屋里吃着各自做的饭菜。当然,谁要是买了一块肉炒了,都会分一点给对方吃。九叔有时干活太累,换下的衣服忘了洗,大嫂会拿过来给他洗了晒干。九叔看大嫂上山砍柴不容易,就经常抽空砍柴送给她烧。一个守寡多年,一个新婚不久丧妻,又同居一个屋檐下,共饮一个大厅里,苦涩的日子让两个人渐渐生了相互依靠的想法。有一天深夜,在孩子熟睡后,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大嫂搂着九叔的脖子说:“九叔,我比你大几岁,人老珠黄的,又带了一个孩子,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大嫂,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来,你一直对我很关心,我心存感激。但过去我不敢想更不敢这样做,是因为我怕对不起哥哥。现在我想通了,与其让你一人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不如由我来帮衬,我想哥哥在九泉之下也会理解的。”九叔轻轻拍着大嫂的后背说。

他俩你言我语,两颗久旷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两双大手相互搂着对方,度过了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一晚。

渐渐地社员们发现,大嫂的脸色有了一些红润,整个人显得精神多了,不再是那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九叔干活的劲头更足了,有时收工了后,还在自己或大嫂的自留地里忙活一阵才看到他回家。

见到大嫂和九叔的一些变化,多嘴多舌的人就开始在背后议论了,有的这样说,有的那样讲,归纳起来无法就是叔叔嫂子同居一栋房,一个霜居寡妇一个久旷鳏夫,干柴烈火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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