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13（1 / 1）

林寒实在怀疑，那小小的救生网是否能挽救一个坠楼人的性命，尤其是这么高的楼房，即使跳楼的人故意以那救生网作为目标，相信亦未必可以落在那网中。何况有心要寻死的人，也不会故意跌个正着的。

林寒感到营救工作愈来愈困难，偏偏就在这时候，背后“咔嚓”一声，有人旋开了储物室的门。林寒回头一看，是刚才那名东奔西跑的警察。大概他以为责任重大，所以要匆匆赶来捕人。可是，林寒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大感不安。那警察认识林寒，林寒挥挥手，叫他们退出房外去。那位警察似乎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走了进来。

林寒生气地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要逼她跳下去?”警察才在犹疑中退出房外。林寒又回到窗口那边，探首出外对刘巧音说道：“刘小姐，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林寒看见街道上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决定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希望可以出奇制胜。但是，刘巧音却哽咽着说道：“还有什么好说呢?现在我只后悔自己当时太愚蠢，我不该被他迷惑!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并没有做错，他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林寒又说道：“你何必再去想他呢?你还年青，不应该为他而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但是，我已经犯了法，也不再是个处女，法律对我不会容情，亲友们更加会看低我。我还哪里有什么幸福可言? ”“别那样想，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都开通了，人家不但不会看低你，还会因为你的遭遇而同情你。过来吧!我会尽我的办法，让你逃过法网，相信我！”林寒情词恳切，说得刘巧音开始有些动摇，于是林寒开始侧身坐上窗缘，再度把手臂伸了过去。刘巧音在心情矛盾中问：“谢如风怎么样?是不是变得很丑陋?”“是的，他的内心是那么的丑陋，现在外貌也变得更丑陋。”林寒在这一刹那问，确定刘巧音一定不知道谢如风已经坠楼惨死，假如她知道的话，她不会有此一问。除非她的神经有毛病，可是，她的神经如果有毛病的话，还能在死亡的边缘支持到现在吗?在另一角度，刘巧音也可能故意佯装不知情，希望将来可以脱罪。不过，林寒也不会想到那么长远了，他只希望尽可能把一个站在死亡边缘的可怜女子挽救回来，即使明知她犯了杀人大罪。

刘巧音怔怔地说道：“当时在黑暗中，我不知道水枪中的硫酸有没有射中他的脸孔。”“你可以从报章上见到他满头绑上了绷带，证明他的面部受了重伤。”“这并不能证明他的样子变得丑陋。”“眼睛也瞎了一只，其他情形你总可以想像得到。”林寒又说道：“不过，舆论大部分同情你，只要你留回有用的生命，你就可以目睹他在痛苦中度过这一生。”“他真活该，我早说过了，如果他抛弃我，我就不会放过他!现在，我总算做到了! ”刘巧音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林寒盘算着，只要她把手臂伸过来，只要他能把握着她的手，他就有可能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拯救回来。

可是，他们之间的手即将接触之际，刘巧音的神态突然感到惊异起来。林寒俯首下望，只见警方人员已经分成两批，处理着眼前这两件事：一批人亮了灯照射着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另一批人则注视着这上面的刘巧音。

一盏探射灯自消防车上开亮了，照射上来，令到刘巧音睁不开双眼。林寒正在焦急万分，一队警方人员又冲进了这间储物室来。为首一名高级警官问道：“她怎么样了? ”林寒又挥手示意叫他走，可是，这警官反而高声说道：“她好像是我们要找的人，还是让我来吧! ”林寒真想过去打他一顿，警察又怎么祥?人类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林寒生平就是最讨厌这一类自以为是的傻瓜。最不幸的是，他这么高声谈话，让外面惊惶中的刘巧音听到了。有如惊弓之鸟的刘巧音，已经被探别灯照得心慌意乱，再听到那警官的高声谈话，只感到浑身在发抖，身子摇晃儿下，随即向楼下坠去……

林寒自始至终都看得非常清楚，就在刘巧音的身体坠下去之前一刹那间，林寒也顾不上惊世骇俗了，一下从窗口跳了出去，一只手及时伸出拉住了刘巧音的手腕。随后两个人一同下坠，引得下面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可是实际上林寒倒并不紧张，以他的身体素质来说，就算这么摔倒地上也不会怎么样。不过为了表演的真实一些，他还装模作样的手脚乱蹬，装作无意中在下落过程中抓住了一扇窗户的护栏。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和刘巧音一同爬了进去。底下人一片叹息声，也不知他们是叹息两人化险为夷还是遗憾没有看到两人坠地身亡。围观者的心思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当林寒把刘巧音推进那扇窗户后，随后自己也爬了进去，这时刘巧音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的，突然一声不响地晕倒过去。于是又再度忙乱起来。医生已经替刘巧音检验过，证明她的神经正常，同时也替她注射了镇静剂。刘巧音对警方人员作供时表示，她并未进入谢如风的病房，只是在准备进入时，外面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所以，她才会匆匆躲到储物室里面来的。

警方当然不会相信她这一番说话，因为那名警察确实见到一名护士进去谢如风的特别病房，只可惜他一时疏忽大意，没有仔细辨认那女护士的面貌。偏偏时间又在黄昏，天色在将黑与未黑之间，医院里许多灯还未亮起，视线自然会受到颇大的影响。刘巧音神经既然正常，警方人员自然而然就会当她说谎。但是，林寒却独持异议。事后林寒曾经当面责骂那名警官，说他不该把别人的生死置之度外。那警官正与林寒在争执间，孙警长已经闻讯赶到了现场。这些时间以来，孙警长也忙透了。他睡眠不足，肝火大盛，所以听到林寒声声指责那名警官的不是之后，他喝令那警官闭上嘴巴，也不管那警官的警衔还高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