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连斩二十一名官员,杀气腾腾95(1 / 2)

黄河之上,一片波澜壮阔,滚滚黄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势不可挡。河水汹涌澎湃,巨浪翻滚,向远方奔腾而去。

庞大的龙舟群在这样的气势下行驶,宛如巨龙游弋。朱祁镇立在船头,望着眼前的长河,不禁感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一笑:“陛下,这出来走走,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那是啊。”一旁的张伦摊手,“刚刚我朝黄河里一泡尿,都尿出了一代宗师的气势。”

“你个粗鄙武夫。”杨贵芳无语。

张伦转向朱祁镇,恭敬一拜:“陛下,杨贵芳他是在骂你呢。众所周知,我这个武夫曾败给了陛下。那陛下你才是天下第一武夫啊。”

朱祁镇斜睨了他一眼:“别把朕拉到你那一边,朕可是文武双全。”

杨贵芳无奈地扶住额头:“史上就没有这么自夸的皇帝。”

朱祁镇一笑置之,指了指后面的龙舟:“这么大张旗鼓,肯定什么都看不到。不如这样,我们三人轻装简从,走陆路。龙舟嘛,就继续沿着黄河行进,吸引地方官的注意。”

张伦挥动手中的刀,表示赞同。然而,杨贵芳却面露难色:“陛下,你是万金之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

“能有什么闪失?”张伦自信满满,“陛下一身武艺,谁也伤不了他。再说,不是还有我么?”

杨贵芳怒瞪了他一眼:“就我们三人,万一出点事,找谁?”

朱祁镇从容笑道:“在我们出京之前,于谦已经派石亨上任河南都指挥使。真到了用兵的时候,找他便是!”

……

祥符县,是这次黄河决堤被淹的一个县。

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三人策马要进城,可还未进城,城外那铺天盖地、绵延不绝的灾民,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些灾民,个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仿佛被无情的风雨和苦难剥夺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他们的面容麻木而绝望,眼神中空洞无神,像是已经对眼前的苦难习以为常,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有的人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泥泞侵蚀着疲惫的身躯;有的人勉强支撑着坐起,双手环抱胸前,试图从自己那单薄的身躯中汲取一丝温暖;更有甚者,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或是已然在无尽的折磨中悄然离世,遗体静静地躺在人群之中,无人问津。

天空此时并不作美,细雨绵绵不绝,为这本已凄凉的场景更添几分悲怆。城外,连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屋舍都寻不见,灾民们只能无助地暴露在风雨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湿他们本就单薄的衣衫,渗透到每一寸肌肤。

朱祁镇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如遭千钧重锤,痛楚难当。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多、如此之惨的灾民,这份震撼与悲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陛下,前方是个粥棚。”杨贵芳一指。

朱祁镇快步来到粥棚前,只见几十个衙门的人,正在煮粥。其中一个穿着县令官府的中年,正坐在一边,淡定的喝着茶。还有一个专门的侍卫,站在他身后,给他撑伞。

……

朱祁镇走到那大锅前,抄起锅铲舀起一碗粥,定眼一看,怒喝:“这是粥吗?就是一锅清汤寡水。”

“你谁啊?”衙役们围上来。

朱祁镇端起碗,愤怒的走到那县令面前问:“赈灾两条铁律,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你这也叫粥?”

那县令缓缓抬头,上下打量眼前的散热,皱眉问:“你们是谁?敢干涉本县的公务?”

朱祁镇气得就要上去打人,杨贵芳和张伦连忙拉住了他。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穿着官服的人策马过来,那县令看到为首之人,连忙迎上去,恭敬的一拜:“下官王仲,参见万大人。”

杨贵芳低声向朱祁镇解释道:“这人应该就是万安,刚从河南参政升为河南布政使。幸好,他没进过京,不认识我们。”

朱祁镇想起来了,之前的河南布政使被罢免,内阁就从当地选了个参政直升为布政使,原来就是此人。

折子上说,此人是个干吏,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王仲,怎么只有一个粥棚?”万安冷问。

“万大人,下官也没有办法,赈灾粮没有下来。”王仲苦笑,“下官这一个粥棚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安下马,到粥棚一看,眉头皱起:“王大人,你可知的什么是麸糠?”

王仲听了,立马点头:“知道,牲口吃的嘛。”

“那本官教你一个办法。”万安道,“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你可以往粥里加麸糠,如此,就能等到朝廷的赈灾粮了。”

站在不远处的朱祁镇听了,差点暴起,麸糠?那是给牲口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但是,杨贵芳拉住了他,低声道:“陛下,我们再观察观察。这会儿就是上去把他杀了,也没有用。”

“对,之后再跟他们算就是。”张伦附和。

朱祁镇心中意外,这张伦平时看着冲动,面对事时,倒是稳重的很。

……

三人走到一个角落里,暗中观察。

朱祁镇蹲下,朝着旁边一个表情麻木的中年汉子道:“老兄,布政使大人来了,赈灾粮很快就到了,坚持住啊。”

那中年汉子摇了摇头,眼神依然空洞:“我娘子死了,儿子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了。”

忽地,他眼中怨恨骤升,面色狰狞:“可我不甘心啊,这什么世道?为什么饿死的是我们?”

“兄台,天灾嘛,就是陛下也没办法啊。”张伦打断他。

“陛下?君父?呵呵,天下苍生无不视陛下若父。”中年冷笑,“可如今的大明朝,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两京一十三省,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朱祁镇死死的握紧双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雨下的更大了,可灾民们依旧一动不动,也许是没有力气起来去躲雨,也许是无所谓了,死了更好。

万安目光扫过雨中的灾民,而后发现了不像是灾民的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他眼中狐疑,大步走向三人。县令王仲连忙跟上解释:“这仨人刚到,还阻拦我们施粥。” 朱祁镇注视着走近的万安,眼底泛起一丝寒意。万安见这三人气质非凡,便抬眼问道:“三位从何而来?到祥符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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