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米奥尼查与赤达人的入侵19（1 / 2）

在经过百年的繁荣昌盛后，奥古林帝国的弊病已经逐步显现。尼科莱掌权后期沉湎于帝国辉煌的成就之中，而忽视了现行制度逐渐败坏。帝国议会被几个权贵家族把持，当尼科莱死后，他的幼子继位。年幼的皇帝缺乏充足的威信，这给了权贵家族把持朝政的机会。最具权贵的家族往往来自埃雷勒夫省与利墨德省，距离帝国中心越近，在议会中占有的席位越多。帝国首府太过靠近南部区域的弊端暴露出来，从启元前387年后，来自中心省份以北的事务和诉求往往得不到妥善解决。帝国的政令更是愈加偏向富庶的南部地带，议会向北部各行省发布的命令常常与当地的情况脱节。作为中央代表的总督开始与地方权贵勾结，与帝国议会貌合神离。作为帝国守护者的各大军团也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腐败和堕落，士兵们因为不受地方政府的直接管控。开始压迫当地的人民，征用他们的财产，强行让他们服劳役。军团的将领放纵士兵的行为，引发了各个地区对军队的不满。这种现象越靠近北部越明显，尤其是在埃尔布隆防线附近。

导致军队堕落的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最重要的是帝国对边境地区的控制力下降。曾经畅通无阻的交通网络，经过百年的使用已经破败不堪。物资以及军需品的运送难以快速抵达边境地区，军士不得不寻找更为简单直接的方法，这就给了他们压迫当地民众动力。不过中央和地方的矛盾还没有剧烈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各个军团仍旧听命于皇帝的调遣。就算他们经常发生越权行为，但保卫边疆和镇守当地的本职工作还是得以妥善执行。启元前387年到启元前290年，这一百年间，帝国基本维持了鼎盛时期的版图，虽然大大小小的叛乱此起彼伏，来自焚基人的入侵更为频繁，地方管理越来越脱离中心自行其是，不过帝国的根基没有受到太大的动摇。

启元前290年后，帝国的北部焚基人开始大规模入侵，他们绕开了埃尔布隆山脉的要塞乘船入侵洛克马尔平原与赖斯切德省。焚基人入侵的背后是赤达王国的崛起，赤达王国建立于启元前315，其势力范围在克利什河以北与灰海以东的草原上。赤达人信仰唯一一位天神，认为世间万物都在天神的掌控之中。天神下面有各种小的神明，这些神明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与劳作。赤达人认为当死亡到来，人的灵魂去到天神那里，而肉体在世界中消失。由于灵魂永世不灭，所以赤达人可以通过祭祖仪式与祖先沟通或是获得的先祖的祝福。祭祖仪式不仅在重要节日举行，还会在战争进行前举行。赤达人相信通过祭祖仪式可以让先祖的灵魂降临在自己身上，从而进入一种超凡的境界。在这种境界里，战士们不惧伤痛，迸发出远超常人的战斗力。赤达王国由不同的部落组成，每个部落的领袖被称为“赫朝”，整个赤达王国的君主则被称为“乌兰赫朝”，意思为“天之子”。

赤达王国西部边境与焚基人领地相交，从启元前293年开始乌兰赫朝涅日夫卡入侵陀罗陀焚基，将大量的焚基人征做奴隶，逃窜的焚基人不得不从各个方向入侵向帝国境内。涅日夫卡在解决了焚基人问题后与启元前290年带兵跨过克利什河攻击帝国东北部的图尔达省与中心省。在这之前奥古林帝国的皇帝对于克利什河以北的地区几乎没有了解，他们认为帝国的危机主要还是野蛮的焚基人。当涅日夫卡带领着他的铁骑在吉斯走廊与斯鲁卡低地肆虐时，奥古林帝国的皇帝米奥尼查正忙于对帝国的制度进行革新。

米奥尼查于启元前297年继位，母亲是位雷维尼人。米奥尼查成长于陀月盆地的草原上，据说儿时居住在奥赫里德大帝逝世的河边。米奥尼查成年后被皇帝父亲指派去指挥北部边境的军队，在与焚基人的作战中赢得了军队的支持。他继位后立刻引入边缘行省的成员进入帝国议会，来打破克伦尼地区的垄断。米奥尼查深知北部各省对帝国议会的不满，因此往往在会议中偏袒北部各省。他还意识到帝国不只由城市组成，在广大的乡村地区，大地产主整合了小农的土地成为各个地块上的国王，地产主将小农变为佃农并压迫他们。仅凭现有的官员，米奥尼查的政策很难到达边缘省份。所以他切分了现有的行省，增加了各个行省的总督所拥有的官员。总督对于地方有更多的管理权的同时，放宽地方显贵加入帝国议会的条件。当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改革时，赤达人的入侵打破了原有的计划。

启元前289年，赤达乌兰赫朝涅日夫卡占领了图尔达省和吉斯走廊，驻守当地的军团被陌生的敌人击败，奥古林帝国再度陷入危机。之后涅日夫卡将赤达军队分为左右两部，左部随他进攻中心平原，右部进攻斯鲁卡低地。帝国议会对这次危机做出的反应十分缓慢，吉斯走廊的战况经过数周传递到议会耳中时，他们还在与皇帝的改革政策互相撕扯。在他们看来，来自北方行省不知名敌人的威胁，远不及米奥尼查皇帝的改革，可米奥尼查皇帝却不这么认为。他早已受够了克伦尼人无休止的反对、故作真诚的妥协与表里不一的作风，还厌倦大陆内海闷热的夏天与潮湿的气候，米奥尼查更喜欢陀月盆地的冷风和肃杀的人们。借助赤达人的入侵，皇帝看到了一个将政治中心北移的机会。

启元前289年，在赤达人入侵后五个月，一只庞大的军队被米奥尼查组织起来，随军队一同出征的还有大量的官员。米奥尼查要借助这次对赤达人入侵的成功抵抗，强迫帝国议会接受设立新首都的命令。帝国的军队由于人数众多而行进缓慢，涅日夫卡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帝国军队的行进的方向。米奥尼查本以为能够凭借人数上的优势轻而易举的击败赤达人，但众多随行的官员成为军队的累赘。官员不仅在各个方面反对米奥尼查的政策，甚至想要军队战败。

当奥古林军队抵达中心平原后，赤达人的斥候发现了他们。涅日夫卡非但没有选择避其锋芒，而是趁着大军还未站稳脚跟发动了一场突然袭击。赤达骑兵在黄昏时发起冲锋，那日的夕阳赤红中混合着黑暗，沉重的气氛里唯有赤达骑兵的铁蹄一声声砸在地面上。没有吼叫也没有咆哮，赤达人沉默的杀向奥古林军队。落日的余晖让人无法直视，直到百步内人们才看清日光掩护下的敌人。红光如同血光，寒冷的刀锋带来北境的冰霜和死亡，刚硬的铠甲笼罩先祖的虚影。这时人们回想起《奥赫里德大帝》中那场失败的远征，恐慌的气氛首先在官员中蔓延，然后延伸到军队。

涅日夫卡带领着精锐直冲米奥尼查的座驾，他要以迅猛的一击斩断这个庞大帝国的命脉。米奥尼查必须制止军队中蔓延的恐慌情绪，无论敌人的数量有多少，都不可以自乱阵脚。

就在他骑在战马上向军队下达命令时，涅日夫卡的铁蹄踏破中心防线向他杀来。一道寒光闪过，米奥尼查被砍翻在地上。他的战马发出受惊的嘶鸣，铠甲上的冠羽飘落在空中。

不远处的士兵看到皇帝被砍下马，以为米奥尼查战死，于是大喊：“皇帝死了！皇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