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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不出来,关家就绝代了啊,我难道以后只能去博物馆里,瞻仰他们关家一个个的遗容不成?”

周围的人都纷纷笑了笑。

聪明的人都没有附和,但是也没有人制止这种有些失礼的话。

可以窥见有些奇妙的氛围,他们人人都对这久负盛名的关家人好奇,可是细看眼底却并未有多尊敬。

说完,方公子随手一招。

立刻有一个穿着纤尘不染白色制服的侍从,端着酒盘停在他面前,手腕上带着一个银色的手环,上面刻着条形码。

明明该出现在柜橱商品里的条形码,此刻却明码标价刻在人身上。

侍从表情平淡死寂,就像是失去了壳子里的灵魂。

方公子目光一瞥,立刻被这侍从白皙的皓腕吸引了心神,他直接上手握住了对方的手环,动作有些粗暴,仿佛并不将对方当成一个人看待,眯着眼睛一扬,笑了:

“原来是A序列出来的娃娃,看不出来啊,年纪也不小了,却长得这么嫩?”

那位侍从被拉的一个趔趄,动作不稳,手里的盘子直接跌落在地上,摔碎了一个个酒杯,酒液洒在纤尘不染的瓷砖上流淌,腥红的酒液洒了几滴在裤腿。

清脆的声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可是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手袋银环的侍从后,纷纷见怪不怪地收回了视线,又似乎觉得多将目光留在他身上一分,都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一直作壁上观的林栖枝立刻从善如流道:“方公子如果喜欢,就送给你了,就当是今天我林家让您扫兴的见面礼。”

方公子早就将那少年抱在怀中,动作毫不掩饰,摸了摸对方的的纤细的脖子,直接将对方系到领口的衬衫一把扯开,露出白皙瘦弱的胸膛,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伸进衣领里,像是在确认什么。

引得那侍从痛苦的闷哼一声,然后表情立刻归于淡漠,就像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偶娃娃。

方公子胳膊搭在侍从身上,露出来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一下一下拍着侍从的脑袋,就像在拍一只宠物狗,他问着:

“林大公子,这么好的货,你是从哪儿个‘中心’买来的,我之前也去过不少‘中心’,可没见过这么嫩的。”

林栖枝笑了笑,“是我家里之前做慈善,在西城投资过的一家小‘中心’,离中心城偏远,方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

“林大公子今天真是好手笔啊!”

方公子立刻环顾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厅堂,见到今天林家准备的侍从,全都是上等的好货,一个个穿着纯白的制服,男男女女来回穿梭,为客人们服务。

他一个咂舌惊叹。

林栖枝眼底淡漠,却仍旧挂着笑意,恭敬道:“方公子喜欢就好,所有中心的人都没有正式的合约,如果方公子确认了,待会儿我叫人将合同带给你。”

方公子和林栖枝对视一眼,立刻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而那个所谓的侍从,就像一个哑巴,低着头听着自己未来的归属问题,就在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里被安排好了,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骚动。

“快看!那是邢大总裁啊!他开的是驾驶座,那你们说后面坐的会不会是关家的那位爷?”

“他下车了!他去开后座的门了!”

“真的是关家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一个个自持身份的上流人士,眼下都端着表情和仪态,可是一个个目光控制不住游离在门口,已然暴露出他们的心思。

众人隔着远远的只见,先是一个鞋底一尘不染的皮鞋,然后是匀称修长的腿,从车里落在地上,接着一个身材欣长高挑的青年,稳稳落了地。

青年一身漆黑古朴的立领制西服,没有任何的花样和装饰,一眼望去通体漆黑,带着遗世独立的年代感,远远走来,苍白的肤色带着点儿病气,但是并不羸弱,每一步都像走在你的心尖尖上。

一头墨发过耳,细细碎碎的遮掩了神情,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线条流畅的下巴,与苍白肌肤的对比是血色的唇,隐隐能看到唇线。

非人类!

所有人脑中只有这三个人。

几乎不用人介绍,也不用人回忆,哪怕是第一次照面,他们都对此人的是关家唯一的家主身份,毫不怀疑。

远看就像是最冷山巅上目空一切的仙人,没有世俗的气质,仙气飘飘的。

待他走进后,微微一瞥对方如墨般漆黑无光的眼瞳,你又觉得他是地狱里的鬼魂,鬼气森森,遗留在人间。

仙气和鬼气,如此矛盾的气质,冗杂在一个人的身上,已然令对方成为人世间最特立独行的存在,再加上一点千年世家,命不久矣的背景,又多了些神秘。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和人,充满敬畏。

原来这就是久闻大名,却难得一见的关家人啊,确实是一个世间再难一遇的人物。

众人纷纷难以掩饰眼底的惊叹,但随即又是内心一叹。

大约上天总是公平的,又残忍,既然造物主塑造出这等难寻的人物,却给他们多了一点儿‘缺陷’。

关不渡从黑暗的世界,进入灯火璀璨的大厅,微微垂眸,适应里面的灯光,然后目光在大厅内环顾一周,瞳孔一缩,自然看见了许多身穿白色统一制服,手戴条形码银环的侍从。

他们里面就有自己今天要寻找的光月。

邢舟一直落后关不渡一步,见到他停下了脚步,立刻在身后低声说道:“关爷,家主一般都在二楼。”

关不渡点了点头,然后走过长长的大厅,接受着一道道落在他身上或审视,或惊叹,或震惊各种各样的目光,心底不曾掀起片刻的波澜。

但他却没有落下这大厅内的所有动作。

他走过此地,却并不看那些光鲜亮丽的所谓成功人士,而是暗中看到了,一个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侍从。

他们或恭顺,或死寂,或讨好,或像个木偶一般陪侍着他们的雇主,还有的跪在地上,为雇主擦拭皮鞋,有的衣衫半开任由雇主施为。

他心底渐渐沉落,像是看到了一个从不被他关注,却早就存在的人间炼狱。

“关爷?您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邢舟在后侧,自然便于观察他身前的人,哪怕关不渡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依旧察觉到对方身上变化的气场。

关不渡摇了摇头,先暂且将其余的事情放下。

上了二楼后,眼前的环境一变,不同于下方充满现代科技的华丽,二楼则低调古朴许多,隐隐有清扬的古琴声。

几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纷纷围在一个圆桌旁,笑呵呵地说些什么,就像养老院里的大爷大妈们的聚会。

可是一看他们一个个浑浊犀利的眸子,就知道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众人都是话音一停,朝关不渡看来。

一个个老头子纷纷起身,叫楼下的宾客心底震惊,彻底对关家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一个穿着三件套咖色西服,有些洋气的林家主立刻起身迎接关不渡,眼底却淡淡瞥了瞥其他家主,方才都是明里暗里讥讽他的。

“关家主,没想到您还真的来了,我老头子今天的八十大寿可算是圆满了!”

关不渡点了点头,身后的刑舟立刻将手里的木盒递前,关不渡接过后递给林家主。

“给林家主贺寿,听闻您爱下棋,自家传下来的玲珑棋子,一些小玩意儿,您喜欢就好。”

林家主笑呵呵接过,却立刻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远处走进的林栖枝,“哎呦!是不是我家那个臭小子说的,怎么好拿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无妨,家里还有一套,您喜欢就好,这也是太祖母对您的谢意。”关不渡淡淡道。

林栖枝也跟着上了楼梯,镜框下的目光,隐晦的打量着那道挺拔清瘦的背影,然后立刻收回。

他走到邢舟身旁,哥俩儿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无奈道:

“爷爷,可不是我多嘴,您老人家是个臭棋篓子早就在城里传遍了,哪里用得着我给关爷说。”

关不渡又和那几位家主寒暄了一阵。

都是活了快十几年的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哪怕关不渡再不近人情,不通世俗,随口附和几句,几个老头也能将场面炒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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