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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独孤遐尔将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对方?

“或者说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冰镇河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冰,冰镇河选手?”

“什么鬼?我不是在做梦吗?”

温良仁也是一愣。

这种国际选手是自己以往只能隔着屏幕仰望的存在,现在居然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不值一提、毫无价值的名字,居然被这种国际选手记住!

他眼底很快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对!应该说自从回到原来的世界后,身边的所有人,所有变化,都让他深刻意识到,这些人其实真正关注的是温让剑!

不是他温良仁这个废物家里蹲!

自已以往灰暗毫无价值的人生,那个温让剑只不过用了短短两个月,就令他的人生天翻地覆。

冰镇河因为自己不省心的弟弟的缘故,对涉外大学这几名选手也是认识的,他笑着解释了一番,众人心底又一次震惊。

不过冰镇河眼下关注的还是温良仁,他朝身后的医生使了一个眼色,问道:“温良仁,我看过你们的比赛。”

一句话,让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有才能有韧劲的选手。”

“才能?”温良仁一愣,眼底充满不可置信,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捂着脸肩膀抖动着,笑出了眼泪。

众人看着笑声从低到高的人,尤其是这笑声越来越尖锐几度至刺耳,听着让人心底压抑。

温良仁收了笑声,擦了擦眼角的笑泪,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是太感动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居然还出自[击剑帝王]。”

“才能......可惜那个人没听到,不然一定很有意思。”这句低声的话,没有人听见,但是温良仁眼底却是慢慢的讥讽和不屑。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最后医院的医生要为病人检查身体基础恢复情况,只好将所有人请出去。

离开的两拨人皆神色各异。

“我去,这也太大发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冰镇河选手居然是独孤遐尔的哥哥!”

“还有那个温良仁,总觉得怪怪的,”严颂柏一向敏锐,他说道:“你们不觉得吗?变来变去的,就像隔一段时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好了,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了,你这几天又熬夜看恐怖片了吧?小心精神不正常。”林笑虎哈哈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涉外击剑部这次一定能比出好成绩!”

从病房里面出来的冰镇河看向专业研究精神科的医生,问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医生点头道:“有些危险啊......”

“什么?”

“哦,我倒觉得他不像是双重人格的样子。”

医生很快得出了结论:

“不过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温良仁应该是属于从小生活压抑,经历坎坷,又几次三番被牵扯到人命案件,精神受到创伤是肯定的。”

“性格大变,情绪敏感,对人怀有警惕,难以建立亲密关系,心思深沉,这些都能在他身上体现。”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双重人格,起码就今天的观察来看,他没有记忆断层,或者人格切换的迹象。”

“那惯用的击剑项目怎么说?”冰镇河坚持问道:“他原本是练习花剑,后来又改用重剑,现在又自己选择用佩剑项目参加比赛,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医生沉思半晌,却看向冰镇河,带有深意问道:“你自己就是击剑运动员,我想你抛却偏见,客观评价,从小练习击剑的话,真的没有可能短时间内,转而用别的击剑项目参加比赛吗?”

医生又举例道:

“如果是冰镇河选手的话,我听说你是以重剑参加比赛,如果现在给你很短的时间转用花剑、佩剑,真的不能在专业比赛里取胜吗?”

“如果必须让我用别的击剑项目的话,我应该......”冰镇河面色复杂,却肯定道:“也可以取胜!”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专业选手都有自己惯用且持续坚持的一项击剑,如果不是情况被迫,他们是绝不对放弃自己的优势区。

可是他自己不会这样做,不代表别的选手不会做。

医生点头道:“没错,冰选手你自己就是这一领域的天才,应该也明白在真正有才能的人面前,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

“其实你只要转变想法,温良仁也许在大学之前表现平平,可是我们得到的资料里说明他和你一样,都是从小练习击剑,也许他没有[击剑皇后]那样专业选手的指导,可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也一定下了苦功夫和努力。”

“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

“不管是篮球、排球、高尔夫、羽毛球等各类专业运动里,历时数年寂寂无名的选手一炮而红,在心理学上我们通常将其称为[开悟]。”

“这不是超能力和奇幻故事,只是说明人体拥有无限可能,经过数年的经验积累,需要现实的一个契机和开关,将学到的经验和能力联通现实。”

“在外人看来就像开挂了一般,其实不然,这是数十年的累计和开花结果。”

冰镇河叹了一口气。

这些他怎么会不清楚,可是关心则乱,一时被独孤遐尔之前说的可能性给拉着走了,陷入了思维定式。

冰大哥走到独孤遐尔的病房里,朝着床上的人说道:“医生的判断出来了,温良仁不是双重人格。”

床上蜷缩身体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结果已定,你不要太执着了,医生说你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不对,夜里不睡,白天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他说你可能因为山下的命案受了刺激,需要心理干预。”

床上的人背着身子,将被子拉过头顶,连回应没有。

冰大哥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沉声道:“当年你还小,那场车祸是天灾,不是人祸,不是你的错,我想他们谁都没有怪过你,我......也是。”

独孤遐尔冷嗤一声,对此嗤之以鼻。

冰镇河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忽然道:“没错,我怪过你。”

“父母因为生活习惯,事业追求不和,属于和平分手,当年我在上高中其实能理解他们的决定,就像他们说的,就算离婚了,我们也是他们的孩子。”

“虽然我跟着母亲,你跟着父亲,可是每个月我们都会举行家庭聚餐,这样的相处方式虽然世俗不能理解,但是也很好。”

微微沙哑冷漠的声音接了这句话。

独孤遐尔继续道:“可是因为我的哭闹和任性,逼得他们放下工作,在不是家庭聚会的那一天赶回来,结果却出了车祸,是我害死他们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停顿,就像在心中念过很多遍,像背稿子一般,早已了无情绪。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冰镇河低声道:“当年你还小,还在上小学。”

独孤遐尔冷笑道:“道理上是这样,可是情理上就过不去了。”

冰镇河无言以对,他当年确实无法接受,毕竟父母都死了只有弟弟活下来,他也是个小大人,不知该怎么面对。

只好将弟弟托付给专业的保育机构,定时给钱,隔一段确认弟弟的生活情况和健康状况,便全身心投入击剑中,所以两兄弟间如此不对付和陌生。

他只道:“对不起,我当年应该更关注你一点。”

当时的车里有冰妈和独孤爸,还有独孤遐尔,在两车相撞的时候,那对离婚的夫妻却都死死将独孤遐尔抱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就是孩子活下来了,大人当场气绝。

“可是毋庸置疑的是,父母在最后一刻都在舍命保护你,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你现在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才是,不要......”

独孤遐尔打断道:“道德绑架?”

“我的命是他们救得,我就得一辈子带着感激和庆幸,为他们而活?”他的声音带刺充满着尖锐:“可是他们当初生下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啊?说白了不还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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