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_分节阅读_第25节(2 / 2)

  因为双方各执一词,兰与书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方秦今天的真实目的,最后派出所判定双方为互殴,教育一番后就放他们走了。

  兰与书原本想趁此机会,让方秦在派出所蹲几天,结果最后只能憋着气看他扬长而去。

  盛无极安慰他:“没事,今天先放过他,以后我会连本带利帮你讨回来。”

  从派出所回到家已是深夜,盛无极翻箱倒柜找出医疗箱,不容拒绝地提出给兰与书重新处理伤口。他们靠着岛台,准备齐全的医疗箱摊开在台面上,盛无极垂着眼皮小心地揭开兰与书手臂上的纱布。

  兰与书看着他的眉眼,心里有点软:“盛总,小伤口而已。”

  盛无极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纱布很快被拆下来,露出一道大概有七厘米长半厘米深的伤口。确实不算深,只是口子长了一点,以及渗出的血迹吓人了点,盛无极总算放心了。

  他从医疗箱里拿出双氧水拧开盖子:“我给你冲双氧水消毒,忍着,冲完重新包扎。”

  说着抬起兰与书的手臂放到岛台水池的上方,将双氧水直接淋在了伤口上。一瞬间伤口冒起大量白色的泡沫,灼烧般的刺痛感几乎是同时传到兰与书的大脑,痛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痛是不是?”盛无极抬起头看着他,表情有些严肃:“知道痛下次遇见方秦能不能绕远点?吃过一次亏你居然还会吃第二次,我都想骂你两句了。”

  兰与书忍着痛解释:“我是想最后跟他说清楚,做个了断。”

  盛无极低下头,拿镊子夹着纱布吸干伤口上残留的双氧水,拆了一卷新的医用纱布绕着他伤口绑,一圈又一圈:“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学我,见到他上去不是一脚就是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想到他刚才踹方秦的那两脚,兰与书觉得有点解气。

  盛无极还在说:“看样子方秦应该已经完全投靠严铠鸣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他叹了一口气:“我不过一天没看着你,你就差点被绑,兰与书,你说以后是不是得把你做成挂件随身带着才行?”

  他这句话乍听像是责备,可细品之下又像是带着一丝丝无奈的纵容。兰与书的心突突跳了两下,有那么两秒钟竟然产生了盛无极似乎也喜欢自己的错觉。

  但在第三秒的时候,他就清醒了。

  会有这样的错觉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对盛无极的非分之想,不过是内心情感的映射,更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罢了。人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盛无极对他的关心和照顾,都是因为他们的交易以及他是盛和的导演,而已。

  兰与书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挂件就不用了,不是有保镖吗?盛总,我有点好奇,那些保镖每天都跟着我吗?”

  “那当然,我先申明不是监视你,只是因为我太清楚严铠鸣的为人,不得不防,你看,今天不就防住了吗?”盛无极在绑好的绷带上又贴了一层透明的医用防水膜,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可以了,洗澡应该不会进水。”

  兰与书抬起左手摸了摸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对他说了句“谢谢你,盛总。”

  盛无极拧开岛台水池的水龙头,边洗手边说:“别谢了,去洗澡睡觉吧。”

  兰与书依言去洗了澡,等躺进被子里却没有任何睡意。

  他脑袋里幻灯片一样播放着公园发生的一切。他忍不住骂自己,明明已经清楚方秦做过什么,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想要跟方秦说清楚,要不是盛无极一直有安排人暗中保护他,他今天大概率是跑不掉的。

  直至此时此刻,他终于对方秦这个人彻底地失望。他一直以为,人再坏也应该会保留一点善意的,更何况自己和方秦曾经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方秦,已经不念及他们之间的情谊。

  盛无极在外面的浴室洗完澡走进主卧,看到的就是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的兰与书。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随后把卧室的灯光调至入睡模式,很快整个房间暗下来,只留墙角两盏暗淡的睡眠灯。

  盛无极扭头看着始终睁着眼睛的兰与书:“睡不着?”

  “嗯,在想公园里发生的事。”

  还有一些跟方秦的过去,兰与书在心里补了一句。

  “想方秦?”虽然是疑问句,但盛无极的语气确实笃定的。

  兰与书心想这人身上是不是装了探测仪或者是雷达,怎么什么都能探查到。他轻声叹气:“是,我在想以前那么温和善良的人,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人嘛,不都这样,”盛无极说,“我小学还扶老奶奶过马路呢,现在不也变成了满身心眼只知道利益至上的混球。”

  兰与书:“……”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骂自己,但怎么觉得盛无极还挺骄傲的。

  兰与书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避开手臂上的伤翻了个身面朝盛无极,状似无意般提起:“说起来盛总估计已经把我查得一干二净,但我还没了解过你,左右睡不着,要不来聊聊你吧?”

  盛无极同样翻身,侧对着他,一只手搭在被子上一只手撑起脑袋,勾唇笑:“你这是想把我当睡前故事读?”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兰与书好笑地回应。

  “来吧,兰导想听什么?”

  兰与书本以为还要再拉扯一下,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于是兰与书问:“你和严铠鸣结怨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我不信你之前说的他抢了你的棒棒糖。”

  盛无极有些好奇了:“你居然关心的是这个。”

  兰与书点点头:“嗯,一直关心,可以说吗?”

  “可以,但是要说这个的话,有点复杂。”

  “那往简单了说。”兰与书没有让步。

  “真想听?”盛无极说。

  “真的。”

  盛无极心想,兰与书今天差点被方秦绑架,都吓到睡不着了,那就权当是真的给他讲个睡前故事哄他睡觉吧。这样想着,盛无极在脑袋里翻出那段尘封的回忆:“我八岁那年,严铠鸣让人把我绑起来扔进他家的地下室关了一晚上,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兰与书猛地睁大双眼,眼睛里满是震惊。似乎是想在昏暗的房间里确认他说的话是真的一样,他稍稍往盛无极靠了一下,两个人的肩膀抵在一起。他将信将疑:“不会是你现编来骗我的吧?!”

  “啧,你要听故事,我说了你又不信。”盛无极躺平,大有不想说了的架势。

  兰与书像蝉蛹一样又朝他那边挪了挪,胸膛贴着他的手臂:“真不是编的?”

  不是他不信,主要是盛无极真真假假的话混着说,他根本分辨不出来他这回说的是不是真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