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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一起身,手腕忽然被拉出,让他墩地一下又坐了回去,不过家里床软,这次他多弹了两下。

叶暇被太过相似的场景绕得恍惚两秒,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病号手,还没说话,就被李寒峤抓着,重新把手放回了自己脸上。

病号先生越是一声不吭,叶暇就越是心生疑惑。

他看在眼里的李寒峤,逐渐开始和外面传闻的不一样了。

这、这对吗?

然而霸总本人抓着老婆的手,心里想的却是。

孩子的屁股味儿而已,这都嫌弃,那他和陆方律那个死装男有什么区别?

再怎么折腾,李寒峤毕竟还是个高烧四十度的病号,挂上水之后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严亦指了指依然衣冠齐整的李寒峤,问:“呃,需要帮李总把衣服脱了吗?”

叶暇眼前一亮。

他早就在等这句话了!

扶李寒峤上床的时候他只脱了外套,裤子和衬衫,叶暇没好意思问,他老板也没提。叶暇猜,可能是霸总通病的洁癖?

老板醒的时候没说,现在睡了就更尴尬了。

叶暇琢磨,他和手先生……也没到能解皮带的关系吧。一声不吭把人家裤子扒了,多冒昧呢。

但严医生动手的话就不一样了!

叶暇正要开口,就听庄秘道:“严医生,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于是严亦也打了退堂鼓:“好吧,那算了。”

“不、不是。”叶暇试探问,“发烧不需要捂被子吗?”

“不要盲目捂汗。”严亦正色,说了一长串专业词汇后强调,“特别是儿童,容易诱发高热惊厥。”

“室内温度不低,李总这个情况,有薄被子,盖一层就可以了。”

半小时后,李寒峤体温降了下来,严亦拔了针准备离开。

“等等,严医生。”叶暇还是忍不住问。

“就他刚刚说胡话的样子……真的正常吗?”

“下午的检查结果显示,都是没什么问题的。”严亦想了一下,还是谨慎道,“方便的话,等烧退了……可以再找我的老师看一下。”

叶暇放心了:“严医生的老师,肯定是脑外科的大牛。”

严亦:“恩师是精神科的。”

叶暇嘶地抽了口气。

“咳。”庄秘暗示,“严医生,我们该走了。”

叶暇从“精神科”的冲击下缓过来,挂起社交微笑:“庄秘书,辛苦你这么晚来了。”

连着两天,半夜十一二点随叫随到,西装革履,白天还照常上班……这就是大公司第一秘书的实力吗。

恐怖如斯。

忽然被点了名,庄秘就像是从节电模式被唤醒的npc,立刻转身面向叶暇的方向。

“叶先生,您叫我庄秘就好。”说完,庄秘又熟练补充,“我名字就叫这个。”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老板的结婚对象面对面交谈,即使庄秘有超高的职业素养,也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跟在李寒峤身边快四年了,他们老板,别说片叶不沾身,那是连花丛都敬而远之的程度。

就是这样的老板,突然在某个下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民政局接人。

那是庄秘第一次见到这位叶先生,他穿着亮橙色的衬衫外搭,鲜亮的颜色都压不住对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

他们向来不苟言笑的老板清了清嗓子,庄秘立刻收回好奇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车开走后,突然,老板问了一句。

“他很吸引人,对吧?”

庄秘大脑飞速运转,说出了堵上职业生涯的一句话。

“老板,我只看见您很开心。”

然后他听见了老板低低的轻笑。

……出现了。庄秘心里想。

他老板这种年轻有为霸总的标配——逆鳞。

那天起,庄秘就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叶先生。

很了不得。

另一边,叶暇在听清庄秘书名字的时候肃然起敬。

哇哦,天生秘书圣体。

叶暇对李寒峤不太熟,今天倒是在他这位秘书的身上切实感受到了“成功人士特有的精力旺盛”。

“庄秘,这么晚了,你不困吗?”严亦收拾东西的功夫,叶暇随口问了一句。

“跟李总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庄秘书道,“而且我们这个工作性质,就是老板随叫随到的。”

叶暇:你们成功人士好恐怖。

一通折腾,时针已经快走到12的位置,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睡觉的人,叶暇下意识压低声音问:“庄秘,那像今天这个情况,你们有额外加班费的吧?”

庄秘书推了推眼镜,没有直接回答,微微一笑:“叶先生,我跟您加个微信吧,有事您随时联系我。”

滴。很快,叶暇手机上就收到新的好友申请。

【备注:您好,我是庄秘。】

【微信名:可供金钱驱使的友善生物。】

叶暇恍然。

忽然他灵机一动,抬手打字。

[Les feuilles]:庄秘,商量个事。

庄秘曲起手指抬了抬眼镜,镜片反光。

[可供金钱驱使的友善生物]:叶先生,您请说。

[Les feuilles]:【转账 100元】

[Les feuilles]:庄秘,帮你老板把裤子脱了行不?

[Les feuilles]:我刚换的床单QuQ

庄秘:…………

这天,庄秘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他老板的秋裤,是灰色的。

送走庄秘和严亦,叶暇在家转了四五圈,才在柜子角落找到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猫。

叶暇已经通宵了一天,现在困得要死,也顾不上给猫洗屁股了,索性扯了张湿巾随便擦了擦。正擦着,陆方律的电话来了。

“刚打你电话李寒峤接的,然后就再没打通。”陆方律说,“搞什么幺蛾子呢?”

叶暇:“师兄你怎么知道是他?”

陆方律冷笑一声。

“他自报家门,说是你床上的人。”

“叶暇,老实跟我说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28岁了,不丢人。”

“我们真的只是纯洁的亲亲合作关系。”叶暇举手发誓,“我还是一朵没开放的小牡丹。”

“呵。”陆方律道,“丢人。”

叶暇:?

陆方律:“李寒峤看起来脑子不太好,头磕坏了?”

“呃。”叶暇迟疑,最后还是没跟师兄说自己的猜测。

“他淋雨发烧了,可能……说胡话吧。”

“维护上了?”陆方律挑眉,明显是不信。

叶暇笑笑:“这不是怕追究我个泄露商业机密嘛,到时候把咱俩卖了都赔不起。”

“知道了。”陆方律叮嘱,“有事给我打电话,年假还有一周,随时联系。”

叶暇弯弯眼睛:“诶,不会有事啦。”

他没想到第二天,自己就给陆方律打了电话。

——“师兄在吗?出事了。”

第10章

李寒峤确实如严亦所说,身体倍儿棒。不仅烧退的快,后半夜也没再烧起来,甚至第二天上午就神采奕奕了。

神采奕奕的李寒峤,上午六点被生物钟叫醒后,先给次卧换了床单被罩,丢进洗衣机,才把叶暇从客厅沙发抱回了卧室,举重若轻,甚至没把人弄醒。

于是叶暇中午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正睡在自己前天刚洗完的床单被罩上,他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穿回李寒峤车祸前的早上,肩负起“避免霸总出车祸”的重任。

猫小孩儿以往都会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跳上床踩奶的,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卧室的门也关着。

……奇怪。

大概是通宵使人变笨,叶暇放弃思考,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往卫生间去,路过家里书房的时候脚步忽地一顿,似有所感地侧头。

嚯!书房长帅哥了。

叶暇彻底从梦的余韵里清醒过来。

书房是南向的,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整块玻璃撒进来,落在书桌前伏案的男人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边……

然后,一只黑黢黢的猫不打招呼地跳了上去。

李寒峤头上多了两对耳朵。

……噗。叶暇忍笑,小声喊:“小孩儿!下来!”

人和猫齐刷刷抬头。

猫小孩蹭蹭两下就从李寒峤身上闪现到叶暇脚下,喵喵叫着,好像在控诉:“谁把你房门关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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