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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当初来接你的那个教授——是姓菲戈吧?”巴希达笑了笑,“他人真的很不错,对伊雯就像对亲生孩子一样了。”

提及菲戈教授,伊雯的眼里多了一抹黯然。

“嗯。”

妖精战争怎么可能没有牺牲,亲友的尸骸把她推上了胜利的王座,可当她站在阳光下,被众人围着欢呼时,心里想的只有她还来不及对菲戈教授说一句告别的话。

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坠亡。

伊雯情绪遮掩得很好,她再度抬起眼眸时,没人发觉到刚刚的异状。

“伊雯那时候可真是叛逆啊,菲戈教授或许是为数不多能让她听进去话的长辈。”

巴希达倒了一杯苹果汁,接着说道:“但你在那一年真的成长了许多……伊雯,战争结束后的那年暑假,你带着你的朋友们回来,我们都能明显感觉到你的气质变了。”

“变得成熟,稳重,像一块透彻的明镜,同时充满了领袖魅力。”巴希达小小地打趣了她一下,“也难怪那么多男生女生都喜欢围在你身边呢。”

伊雯移目:“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不不,这可没有过去。”

巴希达微微靠后,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某个点,却没有焦距,似是陷入了某种陈旧的记忆。

她说:“他们忘不了你,在你消失之后……不管过了多少年,你的名字永远烙印在那些人的心里啊,伊雯。比如说我认识的那位冈特家的孩子,叫奥米尼斯对不对?”

伊雯一怔,微微抬头。

巴希达微笑道:“那是个很好的孩子,很难想象冈特家会出这样一个少年。他后来搬入了戈德里克山谷,时常来拜访我,我们也算熟悉,他……经常对我提起你。”

往昔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巴希达仿佛又看到那个斯莱特林的白瞳少年,端坐在她身前,气质温柔平和,进退有度,教养极好,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膜把他和周围的环境隔开。

只有在谈及“伊雯”时,只有那个时候——隔膜才会融化,他才会变得鲜活起来。

【我会等她,五年,十年。直到死亡将我的灵魂抽离,我的肉身腐朽,我的骨骼埋葬。】

【或许我等不到她回来了,但巴沙特夫人,如果您有朝一日重新见到了伊雯,请代我说一声……】

伊雯不知不觉放下了刀叉:“奥米不在了吗?”

巴希达叹息一声:“是的,他不在了。但他留下的那栋宅子还在,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巴希达凝视着女孩儿蓝色的眼眸,似乎又透过她,看到百年前那片蔚蓝的天空。

“他说——奥米尼斯永远会在这里。”

在只要你想,只要愿意,你一回头就能找到的地方。

夜色深了,伊雯关上了灯,却许久都没有睡意。

圣诞节假期还有好长的时间呢。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可以再在戈德里克山谷留一段时间……去找找奥米尼斯,和他留下的痕迹吧。

这一夜,必然是猫头鹰们最繁忙的一个夜晚。

有壮硕的雪白猫头鹰挥舞着翅膀,千里迢迢从阿尔卑斯山的高塔出发,来到湖边的霍格沃兹城堡,在仍然灯火通明的校长室里,扔下一个包裹。

邓布利多推开门走进来时,正巧看到圣诞树边的包裹,还有看到他的身影后敛下翅膀,歪着头停在原地的斯特奈尔。

“噢。”邓布利多笑了起来,“看样子有我的老朋友们给我送了礼物,真是不错的惊喜——也辛苦你了。”

邓布利多拿出一些小零食喂给斯特奈尔,或许是物似主人型,猫头鹰非常自来熟地跳过来,贴贴邓布利多的手,然后低头吃东西。

邓布利多则是闲下来,开始拆礼物。

看到一些同事们亲切的问候时,他只是微微笑着。

拆到伊雯的礼物包裹时,邓布利多微讶:“伊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好久没吃到了,真是怀念。”

他含了一块糖在嘴里,熟悉的甜味散开,邓布利多笑得眯起了眼睛。

再然后,便是最后一个包裹了。

放得很里面,上头还结了层霜,也不知道是从多远的距离运过来的——

温暖棉绒的触感,让邓布利多微微怔神,镜片下的蓝眼睛都放大了分毫。

“……噢。”

他将那珍贵的礼物拿出,翻来覆去地看这对羊毛袜,说不出的情绪在他眼睛里漾起涟漪,灯火的照映下,仿佛湖泊里的粼粼碎光。

不会是伊雯,那孩子的礼物他已经收到了。也不会是阿不福,那么究竟会是谁?

邓布利多在猜想的同时,不经意地摸到了礼物盒里一个硬质的小卡片,是张贺卡。

他将其拿到眼下,正面只是一些贺卡自带的印刷体祝福语,于是他翻到反面。

邓布利多的手指忽然失了力一般,羊毛袜滑落在他的袍角处。

【Merry Christmas.

——Gellert Grindelwald】

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实在过于显眼,也过于和这里格格不入了。

斯内普并没有睡觉,对他来说,因为要把控好魔药火候,一晚不睡是常有的事。

他看着猫头鹰就那么扔下一个包裹,然后啪嗒啪嗒飞走。

斯内普:……

他决定去看看是哪个胆大的小巨怪给他寄了东西。

斯内普起身,把礼物盒拆开,上头附有一张伊雯的贺卡,她画了一只胖胖短短的卡通小金蛇,大概是象征着自己。

【圣诞快乐哦,斯内普教授。PS:今晚也不要熬夜啦!喝掉这个赶紧睡觉吧!

——伊雯。】

那是一瓶魔药,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是看一眼就非常温暖的浅金色,仿佛破晓时的晨曦,像极了女孩儿的那头金色长发。

打开瓶塞,并没有很刺鼻的味道,而是散发着柔和的、清淡的,却让人能放松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的味道。

美梦药剂。

斯内普有些眼神复杂地盯着这瓶魔药,他把魔药放到了柜子上,自己则径直又走到坩埚边上看魔药去了。

三分钟后。

斯内普默默地又走了回来,取走这瓶美梦药剂,他挥动魔杖,把飘浮的烛火熄灭,将坩埚就那么放置在了那里。

他则将这瓶魔药饮下,感受着仿佛羽毛飘过般轻柔舒缓的大脑,睡意困倦袭来。

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并且,这个梦和以往的不同,没有那萦绕不去的怒斥,没有叫喊,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也没有那道绿光。

他梦到一棵大树,一片翠色草坪,鼻尖是淡淡的百合花香,红头发的女孩儿靠在树边,笑吟吟地对他招手。

“西弗勒斯!”

他看到自己向她走去,坐到了女孩儿身边。

红发的女孩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懒洋洋地享受着午后惬意的阳光。

斯内普则是靠着大树,怔怔地,仰头看天空那璀璨泄落的缕缕灿金。

彼时,阳光正好,太阳温暖得就像她一样。

——【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

——【愿你有个美梦,斯内普教授。】

清晨,小天狼星打着哈欠,第一个醒来。

他看到自己圣诞树旁堆积的礼物盒,好笑地拿起其中一个。

翻找了几遍后,他终于找到了来自伊雯的礼物。

意想不到的是,他拆出了三个玩偶。

而且是三个——既视感非常强的玩偶。

看清楚了之后,小天狼星捂住了嘴,肩膀不停地耸着,笑得乐不可支,需要用很强的毅力才能忍住喉咙里几欲流出的笑声。

“真的很形象啊?”他拿起玩偶,稀奇地左看右看,“她从哪儿定制的这么形象的玩偶?该不会是自己手工做的吧?”

三个玩偶,站在中间的,是一只黑色绒毛大狗。

大黑狗的身边杵着一只牡鹿,鹿角戳得大黑狗的脑袋凹下去了一个窝洞。

而黑狗的右侧,则是一只毛茸茸的狼,只是玩偶眼珠没有灵魂,看上去就仿佛一只智慧的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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