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根不同心,兄弟终反目34(1 / 2)

桂林山水盛甲天下,自古以来便以“山川奇特、风景秀丽”着称,城内更有山环水绕、洞奇石美之姿,令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

靖江王府位于桂林城独秀峰山下,墙高门深,气势森然,建筑格局与紫禁城一致。

许经年等人进城后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林清羽急着送千年莱菔子回天津,两队人马便在桂林分道扬镳。

桂林城内人声鼎沸,物阜民丰,所见皆为繁华盛景。许经年伤势有所好转,内力也在慢慢恢复,青霜剑在手若不出招看起来倒像个武艺高强的俊俏少侠。在大藤峡时他经常在心里琢磨如何得到天山雪莲,如今到了桂林反而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靖江王府守卫森严,许经年有伤在身,硬闯或偷袭都不现实;锦衣卫腰牌还在身上,只是靖江王未必肯给自己这个“前镇抚使”面子;写信给京中那位公主应该是上策,但如此便会再次与她扯上关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许经年干脆将被子一掀叫上柳旭林上街喝茶去了。

桂林茶摊茶馆遍地,由此衍生出的戏曲曲种多到令人眼花缭乱,单是客栈小二随口介绍的便有大鼓、桂剧、文场、傩戏、渔鼓、弹词、彩调剧、零零落等等,二人依照小二描述出了客栈大门往东过两条街便看到一处名叫客舍来的三层茶楼。

进得楼内,一层戏台上正在表演一种叫做“零零落”的杂剧,两人各要一杯茶水后便落座安静看戏,半晌后柳旭林凑到许经年耳边悄悄说道:“这台上演的不正是你的故事吗?”

许经年听起这桂林方言演绎的零零落杂剧颇有些吃力,听到柳旭林的话再看台上二人所演,可不就是自己在京城时斩杀石亨的场景!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戏。

两刻钟后,曲终戏毕,台下响起一阵叫好声。

柳旭林对经过夸张神化的故事非常满意,正要向旁边的许经年询问当时细节,却听隔壁茶桌传来一阵轻蔑的嘲讽:“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娃娃,武艺再高,对抗纵横沙场的武将也不可能如此容易,依我看这就是朝廷为稳定民心打出来的幌子。”

二人循声望去,见一名身材健壮长相粗犷的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谈,站在旁边服侍的小厮一脸谄媚连连点头称是。

柳旭林心内不悦想要开口,抬头看到许经年正笑着冲他摇头,便只好重重叹了口气。众人见中年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出口非议朝廷,一时间也不敢搭腔。

正在中年男人一脸得意之时,身后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起身开口道:“年初时在下刚好在京中,虽未亲眼看到许大人‘银枪挑金甲,白马踏夕阳’的壮景,但当日国公府前众多百姓皆为证明,民间所传字字为真,无名鼠辈胆敢在此大放厥词侮辱大人威名,便是朝廷不怪罪,我丁修杰也决不能容忍!”

中年男人旁边的小厮怒道:“休得放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谁?”

丁修杰道:“管你是谁!许大人上惩国贼、下除民害,谁敢污蔑他便是与我过不去!”

中年男人拍桌怒道:“放肆!本官乃奉国将军,鼠辈胆敢对我不敬!”

人群中发出一阵轰闹,有人窃窃私语道:“原来是奉国将军朱佐敏!”

丁修杰冷哼一声回道:“我丁修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子面前也是这番说辞,想以权势压我,可笑!”

朱佐敏怒吼一声“拿命来”便拍案而起直冲丁修杰而去,丁修杰不慌不忙侧身闪躲,打开手中折扇与朱佐敏对招。

许经年看着两人对柳旭林笑道:“这人一身书生打扮,武艺竟与你不相上下,倒是有趣。”

柳旭林忙问道:“那依师父看这两人谁更厉害些?”

许经年道:“自然是这位奉国将军。”

柳旭林急道:“此人是为师父出头,您可不能不管啊!”

许经年示意柳旭林将耳朵凑近,低声说道:“这奉国将军拳势霸道,大开大合,以他的年纪恐怕难以一直维持这般拳速,你趁他拳势减弱时下场,多闪少攻,只需找准时机轻轻点他左腋下三寸命门处,保准他三天下不了床。”

话音刚落柳旭林便大叫一声起身加入战局,许经年笑着摇摇头暗骂这小子沉不住气。

客舍来茶馆一楼规模不小,此时众人已自觉散开腾出地方,柳旭林依计行事,趁朱佐敏大开大合速度变慢之时对着他左腋下便是一拳,这位奉国将军立时倒地不起,旁边的小厮吓了一跳,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便跑了出去,众看客也一哄而散。

丁修杰带着许经年、柳旭林二人跑出茶馆,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外,三人坐上马车一路向东走去。

马车驶出十里远,丁修杰这才与两人拱手道谢,交谈之下才知他是桂林雁山派掌门丁元金的独子。

说起雁山派,在南方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帮派,丁元金善用刀,年轻时凭借一套祖传的丁家刀法横扫周边几个省份的武林帮派,颇有些名气。

作为丁元金独子,丁修杰自小便被作为雁山派继任掌门培养,谁知他对自家刀法毫无兴趣,倒是沉迷于书画之道不能自拔,丁元金对此颇为恼火,一来二去两父子的关系便有些不顺畅。

年前时父子大吵一架,年轻气盛的丁修杰一气之下独自北上进京寻访书画大家,谁知世道艰辛,在桂林不可一世的雁山派少掌门到了京城诸事不顺,屡屡碰壁,不仅未能得偿所愿,还被一帮所谓画友骗光钱财坑害入狱。

饱尝束身之苦的倒霉蛋在诏狱关了三个月后又莫名被释放,一头雾水的丁修杰多方打探才得知原来是锦衣卫镇抚使许经年大人斩杀逆臣,皇帝大赦天下自己才得以脱身。

丁修杰出狱后流落街头,只能托人带信求助丁元金,信件在京城与桂林之间一来一回耗费十几日,让他着实又吃了些苦头。辗转多地回到桂林的少掌门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提书画之事,每日雁山上练练武茶馆里听听故事,这才有了今日与许经年柳旭林二人的偶遇。

柳旭林将南下夺剑的故事巧妙演绎成一段痴心师父千里追妻惨被娘家打成重伤忠心徒弟不离不弃的爱情话本,又把许经年的名字刻意隐去以许午阳代替,这丁修杰似乎比当初太清宫前的自己还要呆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中透着对陌生人不设一丝防范的信任。

三人于是一见如故,在谎言基础上筑起的友情竟迅速进阶,情到此处,丁修杰不免要邀请两位兄弟去雁山派一叙,柳旭林欣然应允。 雁山镇位于桂林府城郊东南侧,整座镇子便是雁山派的辖地,丁元金在本地颇有声望,上到官府商户,下到百姓走卒,遇到难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雁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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