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_分节阅读_第474节(2 / 2)

  这种事文臻在现代就听说过,也就是鱼疗,最早在土耳其就有这样的温泉,里头成千上万的小鱼亲吻肌肤,没想到居然能在另一个时空遇见,顿时便来了兴趣。

  她将那小鱼放进温泉,那些手指长细细的小鱼轻啄肌肤,微微地痒,肌肤上似乎起了细细的电流,激得她微微地颤,忽然想起以前听说的一个笑话,不禁噗嗤一声。

  忽然有人在问:“笑什么?”

  文臻抬头,就看见星月之光下,一身薄绡素衣的燕绥。

  燕绥穿衣向来讲究质感,色泽锦绣斑斓,文臻从未见过他穿这种轻质白袍,从她的角度,只觉得那池边人身姿修长,散飞的衣角洒满月光,一枝梅斜斜于他身后苍褐遒劲,因他雪月般的风姿而不敢开花。

  文臻吸一口气,忍不住喃喃道:“……冷风来何处香?忽相逢缟袂绡裳。”

  然而那香雪一般的男人,忽然摸出一把松子来,细细地数了几颗,剥出仁儿来,填进了她的嘴里。

  诗画一般的意境顿时被烟火气杀得血流成河。

  文臻一边嚼着松子,一边看着燕绥仗着这几颗松子的殷勤,毫不客气地也下了池子。

  然后她就明白为什么某人今晚要穿这薄薄的白衣了。

  因为要色诱来着。

  这种材质的衣裳,下了水,那就叫一个透明的邀请,邀请的内容有腹肌,也有马甲线,也有公狗腰。

  燕绥大喇喇地靠着池子边坐着,张开双臂,衣领扯得很开,露出一线平直锁骨,半边如玉肌骨,月色下光泽幽幽。

  文臻抹一把鼻子,往旁边坐了坐,燕绥的手臂却长,手指一勾便勾住了她的衣领,顺手往下一摸,忽然道:“怎么仿佛大了些?”

  文臻呵呵一笑,嘴唇一动,吹起了哨子,道:“去,把某个祸害给我啃了算了!省得整天那啥虫上脑。”

  小鱼忽然聚集起来,黑压压地聚成了一根箭一般的形状,自水底向某处冲去。燕绥嗤地一声,抬手一拍,打散鱼群,水波带着小鱼铺天盖地地向文臻罩下,文臻哎哟一声,笑着想逃,脚却被燕绥一把捞住,轻轻一带,便坐到了燕绥的腿上,两人湿漉漉地靠着,彼此眼底都是对方透明衣衫下晶莹的肌肤,也不知道谁的气息忽然加重,蚀骨柔缠一般逶迤耳侧,气息与气息的交融之后便是心跳与心跳的同搏,一声声擂得人浑身酥软,微热的唇瓣忽然落在耳后,文臻轻轻一颤,随即耳垂微微一痛,却是被那齿尖轻轻碾磨一遍,燕绥近在咫尺的气息透骨而来,夹杂着喉间微沉微腻的低笑。

  那唇自耳垂一掠而过,落在了她滚热的腮上,轻轻一触,似乎被烫着了般嘶地一声,随即一声轻笑,落在她鼻尖,柔柔一点之后再往下,这才不急不忙地寻着了她的唇。

  文臻反手,掐住了他的腰,触手的肌肤光洁而柔韧,线条紧致,她微微向后仰着头,腰背一弯美妙的弧度。

  温泉池热气汩汩,细小的鱼儿在年轻的肌体之间穿梭,敏感的躯体因此不断微微颤栗,水面上晕开层层波纹,星光在水流的褶皱间闪烁。

  文臻忽然低哼一声,取回已经搁在池边的哨子,急急一吹。那些小鱼再次聚拢,竟然齐齐跃水而出,如一道银色水箭,哗啦啦射在了池边的草丛里。

  燕绥微微松开她,他那么空淡的一个人,此刻也眼眸潋滟,一瞥一掠间勾得人心发颤,声音也微微哑了些:“怎么?”

  文臻难得地红了脸,夹住了双腿不说话,想起先前的想到的现代的那个笑话,心想不赶紧把这些鱼给撵出池子,回头可能就要丢大人了。

  同时也是强制打断,年轻男女,食髓知味,旷了好一阵子,一时谁都有点收不住。

  收不住也得收,文臻万万不敢此时擦枪走火,也不敢让燕绥知道她怀孕的事。

  她游开了一点,随手拨着水,道:“说点正事吧……你要怎么帮步湛弄腾云豹?”

  “先前我看过那马,步皓莹那两匹应该还是培育出来的,并非天生天养。但可培育,却数量依旧少,说明在培育过程中定然有严苛的条件限制。但无论怎样限制,都必然和马的品种有关。这里,可以用天机府的人。如果是关系到马的种类,以及一些无法发现的规律和特征,那么可以用天眼通来查看。”

  “但是这样速度一定很慢,发现规律需要时间,发现规律后再培育……一两年内很难有成果。华昌王起事迫在眉睫,他等得及么?”

  “我只答应帮他弄一支全腾云豹骑兵,我有答应什么时候建成么?”

  文臻:“……”

  行吧,殿下动动小指头,全天下的聪明人都蠢哭。

  可怜的步湛,竟然就这么被骗走了秘密。

  回头细想,这法子看似简单,却需要人具有广阔的思维和一眼看穿实质的能力,燕绥的这个法子,可能真的是唯一的法子。普天之下,也只有燕绥带着东堂人能做到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心中忽然一动,却又不知来龙去脉,想了想也便丢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华昌王最终没能用上燕绥的法子,等到他的可以横扫天下的腾云豹骑兵,却有另一个人,在不久的将来,用这个法子,真的组建了一支这样的骑兵,并以此驰骋沙场,拓一地霸图,建一国功业。

  那个人,是她的死党,闺蜜,君珂。

  冥冥中自有天意,将所有的理想和野望照亮。

  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腾云豹的事情三言两语解决,眼看燕绥又要凑过来,文臻急忙道:“没想到唐羡之竟然是拿出了整整一条造船线,和尧国分享了祖母绿矿和铁矿。”

  燕绥瞟她一眼,也顺着她的话道:“他可能本来想拿长川的马和尧国交换,但是没能成功。华昌郡挖出祖母绿不可能都在尧国买卖,要想多换些银两,就得运往最喜欢祖母绿的洋外诸国。”

  “但是华昌郡说到底只是一处藩王封地,先天条件限制,于造船业、航线、乃至跑惯海上的船老大和水手这些,想必都准备不足。而唐家名下制造业发达,有一整套完备的造船技艺,也没少横渡大洋舶外通商,如今让渡一部分出去,也算是共赢吧。”

  “还有铁矿,某种程度上铁矿更重要。毕竟想要造反就要制造武器。也不知道唐家在这尧国的铁矿中沾到了多少好处。”

  燕绥笑了笑,“不会有太多好处。”

  “我感觉你好像又在使坏。对了,我有个问题,唐家准备多年却始终没有起事,是真的因为他们足够谨慎吗?”

  “自然不是。”燕绥唇角笑意讥诮,“只是我一直在拖延着他们罢了。你要知道,准备越久,越可能丧失血性和勇气;而朝廷准备的时间也就越长。”

  “如何拖延?比如?”

  “比如,早早地安排名匠进入三州之地。都是真正的大家,在冶炼锻造设计武器方面真正的名匠。唐家听说这些人才定然会延揽,奉若上宾,然后,这些人提出的要求,拿出的设计,会让他们心向往之,会不由想象着自己的军队一旦装备上这些武器和设计,一定能横扫天下。那么唐家的准备工作,就会增加难度。”

  “有句话这么说——一旦见过了好的,那么别的就成了将就。哪怕那更好的,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花费更多的时间,也很难再放下。”文臻感慨地道。

  “对。就像我见了你,自此人间唯你最甜。”燕绥用一种平淡语气趁机表白,继续说他的阴谋诡计,“……而且这些大家的理念,会影响唐家本来的工匠,会让整个唐家的制造业不得不提升要求,在这种情形下,唐家无论是采的矿,还是冶的铁,还是设计制造工艺,又或者人才的储备,都显得跟不上要求。唐家压力会更大,会寻求更多的机会和帮助,会不得不收缩自己在东堂三州之外的产业,集中全力回归三州,也会将手伸到周边各处,在合纵连横、寻找资源的过程中不断浪费人力物力。”

  文臻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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