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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妈你怎么知道吃太多会吐成这样？妈？不要别过脸啊，妈！”
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我的状态渐渐好转，就和妈妈一起趴在等待区，主人们进去和医生聊别的话题，只有一个小护士看着我们。
等待区的角落有一个电视，小护士正无聊地换着频道，我都没看清上面放的什么她就跳去了下一个节目。
她挑节目的手突然停住。
“小菲力，这好像是你家......你家炸了。”
找到我们的警察说我们家是被□□火拼波及，但男主人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他坐在车里表情严肃，女主人抱着我不停地抚摸缓解焦虑。
她的嗓音颤抖，无助地看向男主人。
“他们就是想要那块土地，亲爱的，我们要不还是搬家吧？我们可以去我纽约亲戚那里借住，哥谭，哥谭太危险了。亲爱的，我真的不敢相信如果今天、今天本来应该是我们在家的电影之夜。”
“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没事的，珍，会没事的。”
一路上女主人都在哭泣，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脑袋，我刚刚尝了尝，眼泪是咸的。
“小菲力，你真是我的小幸运星。”
她亲了亲我的脑袋。
那我下次可以吃掉半袋狗粮不被骂吗？
好吧，应该是不可以的。
回到家，情况简直糟透了，原本好看的院子变得坑坑洼洼，屋子也塌了一半，满地都是水流冲刷的痕迹。我和妈妈呆在车的后座，看主人抢救家里的东西。
妈妈说我们大概是要搬家了。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后院的小松鼠，还有时不时路过的罗宾，不知道那窝小松鼠还好吗？爆炸应该挺可怕的吧，希望不要打扰他们的美梦。
我们连夜驱车离开了哥谭。
看着远去的印有阔佬笑脸的巨幅广告，我觉得格外难过。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最重要的是，我还有点晕车。
这座新的城市叫纽约。
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女主人亲戚借给我们暂居的这栋公寓有养宠限制，也就是说，他们只能接受一条大型犬。
最近几天都是男主人带着我在宾馆住宿，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女主人亲戚家的猫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我，一只老猫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凶狠态度，我的鼻子都被抓伤了，他们不得不放弃将我寄养在亲戚家的想法。
而且他们的案子在哥谭，对手是□□，不管是哥谭还是纽约的律师都不愿意接这个案子，男女主人为这件事正烦得焦头烂额。
主人一如既往地带我和妈妈出来遛弯，顺便寻找可能接手案件的律师，我问过妈妈什么是律师，妈妈说是穿着西装特别能说会道的人类。
河边有一个好大的狗狗公园，我和妈妈都没有佩戴代表工作的背带，这说明我们可以解放天性！
“菲力！！不准往河里跳！！回来！！”
好吧，也不能完全解放天性。
在我们和一只脸平平的小狗聊天时，男主人也在和她的主人聊天，他们似乎聊到了律师的话题，结束寒暄之后男主人准备直接上门拜访。
我讨厌地铁。
两条大型犬让大部分心怀鬼胎的家伙都离我们远远的，左拐右拐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默多克与尼尔森律师事务所。
前台的凯伦小姐接待了我们，说明来意之后男主人就被带到楼上，我和妈妈安静的在原地等待。
凯伦小姐很喜欢我们，又有谁会不喜欢乖乖让摸的小狗呢？
如果我在工作状态，我会义正言辞地拒绝，但现在没有背带，所以我选择直接翻出肚皮在地上摇摆。
不知道男主人是怎么和律师商量的，反正，我现在有工作了。
我变成马特律师的导盲犬了。
听说一开始律师先生很不乐意，但在男主人的央求下还是好心地收下了我，主人表示如果实在不喜欢可以等案子结束再由他接走。
反正在人类的一番拉扯下来，我正式上岗了。
男主人下午又来一趟带来了我的生活用品，顺便教导马特怎么和我配合，不过我觉得这位盲人先生有自己的想法，他上楼梯健步如飞，比玩手机还会绊倒的男主人都像正常人。
这和我学到的不一样啊，盲人是这样的吗？
一整个下午我都趴在马特的脚边休息，他今天似乎要在律所呆到很晚就为了看一堆纸--不对，他看不到，准确的说法是摸一堆纸。
人类真是辛苦啊。
窗外的太阳消失了，不过那之前的晚霞很好看，透过窗子能看到对面的房间亮起了灯。
我的脑袋搭在交叠的前腿上，进入浅眠。
只要有人在此刻打开零食或者冰箱，我保证能在十分之一秒内开机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击换取好吃的。
耳朵抖动，不寻常的脚步声传来，蹑手蹑脚，不怀好意，我腾一下站起，两眼盯着楼下的大门，因为命令的关系我没办法下楼，但我可以吠叫示警。随着两声犬吠，那个声音停住了，过了好一会，门外的人离开了。
哼，你这个小贼还挺识趣。
我一开心就忍不住想要甩尾巴，而拉布拉多的尾巴，记住，是武器。
马特，我可怜的新主人，估计也没想到小狗的尾巴能这么有力，一脸迷茫地摸摸被武器抽打的小腿。
对不起！！
我连忙把脑袋搭在他的腿上，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他的手，虽然他看不见但我的眼睛绝对写满了歉意。
“嘤--嘤--”
“没关系，小菲力，不疼的。”
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吠叫，只是愣怔过后揉揉我的脑袋，确定马特真的没事之后我又趴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放心摸纸，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马特终于下班了，听到他站起来，推动椅子的声音。按照训练的要求，我立刻站起身确保能够第一时间帮上忙。
他本来是想让我呆在律所的，毕竟他已经站在玻璃门外准备锁门，而我在门的另一边，我清楚他看不见，但我就是感觉我在和他对视。
拿着钥匙站在那纠结了好一会，马特最终还是选择把我带回他家。
在十字路口我停了下来，虽然现在是绿灯，但我听到了远处机车轰鸣的声音，依据惯例我该停下来用行动确保马特远离危险。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在哥谭给我挑选主人的时候，听力不太好的盲人主人会对此表现得很疑惑，他们第一时间会以为是我不服从命令或者害怕车流什么的，可惜小狗不能说话解释。
不过马特却没有这种疑问，他安静地站在我身边，远处的机车飞驰而过，车上的人类对着我的主人竖起了一个不太好的手势，还好马特看不见。
“走吧。”
他下达了命令，这次我乖乖带他穿过了马路。
马特的家没有很多装饰，摆在地上的家具也很少，但是我看到了一柜子的书，地上也散落了几本摊开的书籍，上面没有密密麻麻的字，而是有深有浅的点。
我被安置在客厅的地毯上，他蹲下来告诉我之后会帮我把狗窝一类的必需品都带过来，今晚我就在这里先凑合一下。
这栋小公寓也位于地狱厨房，要小狗说这地方的味道可不怎么好，楼道里都是不知道哪家煮焦东西造成的糊味，马特的家倒是味道很干净，我很喜欢。
目送他进自己的房间之后，我也安心地趴下休息。
希望今天能睡个好觉。
我发现了马特的秘密身份。
我的意思是人类都喜欢在夜间有一份特殊的兼职吗？
为什么要说都？
不管啦，反正我的新主人，马特，正一身血的倒在地上，他还带着奇怪的头套，露出受伤的下巴，就他这身衣服如果不是我有一个好用的鼻子，我都快要认不出他。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狗急得围着他团团转，用嘴巴拱他的手也只能得到微弱的回应。
导盲犬手册里可没有写这种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他的紧急呼叫装置在哪里，最重要的是，我下意识地觉得马特的这幅样子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
我赶紧叼来了小被子，那是马特帮我找出来的，估计有段日子没拿出来洗过，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替他盖上之后我能做的也就剩下趴在他身边了，希望小狗的体温能起到一点用处。
在我快要忍不住睡着, 太阳的光都已经摸进室内的时候，马特终于醒了过来，他搭在我鼻头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嘴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隔着面具, 我看不到他眼睛有没有睁开。
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