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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真的只是偶然路过,他嗓音很淡,似雪后化出的第一捧水,听上去有些冷,“全小姐去哪儿,送你一程?”

  04

  这时候梁世桢的出现无异于天降甘霖,全蓁几乎没犹豫,立即伸手去拉车门。

  但等真的坐到她身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窘迫。

  五月底,港城气温接近三十度,衣物只薄薄一层,此刻因湿漉而紧紧贴在身上,黏腻且一览无余。

  更遑论车内恒温,凉气丝丝缕缕弥散,全蓁刚坐没五分钟,便没忍住别过头打了个喷嚏。

  纵使再轻,梁世桢还是听到,他放下笔,朝她看来一眼。

  全蓁自觉难堪,两手抱紧双臂摩挲一下,几不可察向车门那挪了挪。

  “想下车?”梁世桢低眸整理一下袖口,淡声问。

  全蓁:“不——”

  “是”字还没说出口,全蓁身前便被扔来一件西装外套,一股冷冽的雪松香随之氤氲在空气中。

  梁世桢瞥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穿上。”

  这衣服显然是他上车后脱下随手搁在一旁的。

  全蓁犹豫半晌,还是在走光和再欠他一件衣服间被迫选择后者。

  男女体型差别很大,梁世桢穿来恰好合身的衣服在她身上便成为Oversize休闲款,像小孩偷穿爸爸衣服,想来些许滑稽。

  全蓁默默低头,将袖口卷上来,露出纤细柔荑。

  她头发也有些湿,不过好在随手戴着发绳,用纸巾简单擦干后盘个丸子即可,脸颊垂落的几缕湿润发丝反倒增添几分随性与慵懒。

  在此间隙,全蓁手腕银镯不停碰撞,那声音叮叮当当,清脆如珠落玉盘,扰得人难以专心。

  梁世桢索性将iPad一翻,一手搭在窗沿,凛然望去一霎。

  入眼便是一截冰肌皓腕,其上三道细圈镯紧密相连。

  而那镯子的主人正不知在想什么,指尖无意识轻抚,侧过身,望着窗外不知疲倦的雨水。

  许是他的存在感实在太过明显,全蓁在梁世桢收回目光的前一秒转头,两人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在这个雨意连绵的傍晚对上。

  全蓁下意识愣了下,直觉不会再有更好的时机,她脱口而出,“那个……梁先生,今晚的事,多谢您。”

  受人恩惠,她的表情不可谓不诚恳,可梁世桢不过略一停顿,便淡嗯一声,回身继续看合同。

  他甚至连“举手之劳”之类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全程神情很平淡,不屑挟恩图报,更没提上次那话题,全蓁拿不准他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后悔。

  今日这桩偶遇在他眼里好像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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