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胆裂魂飞51（2 / 2）

“我...我帮不了你什么...我甚至连圣上的面儿都见不到...”</p>

“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帮助，只是想找一人倾诉...沈安若，我也是人，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你有的喜怒哀乐，我同样有；你有的胆怯与懦弱，我同样不缺。只是很多时候我无法表述出来，只能压在心底，但，我知道，我也有无法承受的时候，也需要一吐为快，将困惑诉说出来。”</p>

“可...可夫君既说出心中困惑，不就是想要寻到一个答案吗？”</p>

“不。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就如同老天不会让人事事皆如意，如此才会有深情与守护，亦会有执念与不屈。恰恰又是这些，汇聚成了世间可歌可泣的故事与传说，使得人们有了更深层次的向往与希望。”</p>

“可...可我总要做些什么吧？总不能就这样听着吧...或许，我可以飞鸽传书于远在北疆的父亲，让他做好朝局动荡的准备，或让他早做打算。”</p>

齐麟笑了笑，“这就是你的事了。于我而言，你能安静地听完我的讲述，就已是在帮我。我要感谢你，你没有将我当成疯子，也没有因害怕而转身离去。有时接受，就已是分担。”</p>

沈安若，迟疑道：“分...担...”</p>

“是的，分担。”齐麟，说，“你在听我讲述的同时，我也在无形之中给你增加了不少情绪和心理负担。我虽不知你要用多久才能消化掉这些负担，但，你已然治愈了我。”</p>

“沈安若，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将你心中的千般苦闷说与我听，但，我也同样无法替你一一解决。因为，有些苦闷是摆在眼前的事，有些苦闷却是你心中的一道关卡。事情，可以解决；关卡，则就需要由你自己冲破了。”</p>

沈安若，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夫君说的这些，我大概能懂...”</p>

齐麟翻转杯盏，将杯盏从木盘中拿出，为沈安若倒上了一盏热茶，“其实，人和人相处时，你并不一定非要去为对方解决掉所有难题，对方的大多数难题你也是无法解决的。”</p>

“你可以试想一下，以往与你交好的姐妹，都不会在身份和地位上与你有太大差距。有较大差距的，也必会出现有所求的关系，即便你无所求，对方也会觉得你不纯粹，两人也很难去建立持久友谊。所以，能难住你的事，也往往能难住与你交好的那些姐妹...”</p>

“如此一来，你选择与好姐妹诉苦，通常也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分担情绪。在你诉完苦后，很多事你也会感到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也不值得你去那般重视了...”</p>

沈安若暗暗点头，“夫君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今日，我和柳霖霖都在为摆满桌面的账本发愁，我也很清楚她帮不了我什么，但，我还是愿意将心中愁闷告知她...”</p>

“现下回想，打从告知她后，我的心情的确平复了不少。这种感觉很难去形容，她并没有帮我理清账目或是为我出谋划策，所愁之事也没得到有效解决，但，我就是会轻松很多，甚至，我还会觉得连柳霖霖都做不到的事，我沈安若做不到也属正常...”</p>

她说着说着，不禁瞥了一眼齐麟，“不知我这样说，夫君会不会觉得不悦...”</p>

齐麟，微微一笑，“不会。”</p>

“那我...”沈安若显得有些慌乱，终是在倾身间顿停了言语，整个身子也完全呆滞。</p>

——是的，她犹豫了。</p>

——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正是她刚听完齐麟的讲述后，所产生的紧张与恐惧。</p>

“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但，我憋在心里又会很难受...”</p>

“夫君...”她突得凝向齐麟，眼波流动似带着些许恳求，“我听你说完圣上要杀国舅张显宁后，我能察觉出...你已无法完全信任当今圣上了...也再难将圣上放在第一位了...”</p>

“怎么说呢...我并不是在说夫君有了谋反的想法，而是...而是...就拿镇北军说吧，夫君会在镇北军与圣上之间，选择镇北军，不会选择圣上；夫君也会在大襄百姓面前，选择百姓而弃圣上不顾。”</p>

她说得极快，也极用力，仿佛不一口气说完，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一般。</p>

齐麟闻言畅笑，频频顿首，持续畅笑，“对，王妃说的很对。今晚，本王与王妃讲的所有话，都只想表达一个意思，那便是萧文景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