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归营29(2 / 2)

张六子连忙悄悄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吉仁泰少说话。</p>

叶志超仔细打量了一番蒙人壮汉,然后开口问道:“你可是那教匪杨悦春的同伙?”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p>

蒙人壮汉摇了摇头,用生硬的汉语回答道:“我非匪徒,乃是与张六子兄弟同行之人。。”</p>

叶志超闻言,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缓缓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既是张六子同行之人,定有过人之处?”</p>

张六子急忙答道:“军门大人,他叫吉仁泰,就是一牧民,没什么过人之处,他本是远道而来,欲投军报国,不料遭遇匪徒袭击,失散至此!”</p>

叶志超的突然起身,打破了原本紧张而沉寂的氛围。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吉仁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吉仁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叶志超那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p>

随着叶志超的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的心不禁一紧。叶志超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吉仁泰的脸上、身上来回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证据。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吉仁泰微微张开的牙缝间,那里隐约可见一抹暗红的血渍。</p>

“人是你杀的?”叶志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和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气,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p>

吉仁泰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的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没有听到叶志超的质问,也或许是他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叶志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p>

见状,张六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担忧。他猛地扑上前去,挡在了吉仁泰的身前,急切地解释道:“回禀军门大人,吉仁泰他并没有什么杀人的本事。他只是用腰间的蒙刀抵挡住了那些教匪的攻击,为我们杀开了一条血路而已。那些教匪的惨状,绝非吉仁泰所为!”</p>

叶志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p>

“哈哈哈!本帅只是一问,你们无需紧张。”他边说边示意士兵为吉仁泰松绑,“张六子,你也快快起来吧。来呀,快给这位壮士松绑!”</p>

随着吉仁泰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他仿佛才从梦境中醒来一般,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叶志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旁边的马福成说道:“好好招待这位兄弟,他今日之举功不可没。待本帅班师回朝之日,定当论功行赏,给你们大大的奖赏!”</p>

此言一出,马福成和张六子等人皆是面露喜色,纷纷向叶志超表示感激之情。而吉仁泰虽然依旧沉默不语。</p>

张六子见状,急中生智,轻轻推了推一旁愣神的吉仁泰,低声催促道:“吉仁泰,快说话啊,谢谢大人!这是规矩。”吉仁泰被这一推,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在叶志超和张六子之间游移,最终淡淡地开口:“那是你的大人,于我而言,他不过是这片土地上的过客。你若要谢,你便去谢,我听着便是。”</p>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马福成脸色一沉,怒火中烧,他本就是个直性子,哪里容得下这等“不识抬举”之人,当即大声呵斥道:“你这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们军门如此宽容大度,你非但不领情,还这般傲慢无礼!你活腻歪了你!”说着,手已不自觉地握上了腰间的刀柄。</p>

然而,叶志超却并未动怒,反而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马福成的冲动行为。他的面部表情虽稍稍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模样,语气温和地说道:“福成,休得胡闹。这位壮士虽非我中原之人,但今日却也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自当以礼相待,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p>

张六子见状,连忙抓住机会,附和道:“对对,军门大人说得对!吉仁泰,军门大人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啊。”</p>

马福成也连忙收起了怒容,连声应和,生怕自己反应慢了会错失什么良机。他心里清楚,叶志超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坏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p>

吉仁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他更看重的是真诚与平等。他看不惯张六子那种趋炎附势的嘴脸,但也明白在中原这片土地上,有些规矩和套路是不得不遵守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叶志超的善意。</p>

叶志超看着吉仁泰,心中暗自赞叹。他虽未亲眼见证吉仁泰变身杀人的恐怖过程,但从前哨官描述的战场痕迹来看,他深知这位蒙古壮汉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恐怖力量。他忍不住问道:“吉仁泰兄弟,你当真如此勇猛?以一己之力竟能敌百贼?这等战绩,即便是在我军中也是极为罕见的。”</p>

吉仁泰得思绪又回到了那一瞬间,化身为草原上的巨狼,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威猛之气。他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所过之处,匪兵们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稻草人,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恐惧,吉仁泰的身影在战场上留下一道道残影,他的每一次动作都精准而致命,无人能挡。</p>

就在他恢复原状,瘫软在地时,一名哨官带领着一队士兵冲向了战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狂热,以为能够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匪兵,立下赫赫战功。但当他们踏入那片被吉仁泰撕裂的战场时,所见的景象却让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p>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血肉模糊,仿佛人间地狱一般。那些匪兵的头颅滚落一地,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恐惧,而他们的身体却已不成形状,被吉仁泰的力量撕扯得七零八落。这种惨象,这种场景,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与承受能力,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人力所能为的吗?</p>

哨官和他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敬畏。他们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与吉仁泰这样的存在相提并论,更别提与他争夺功劳了。于是,他们只能默默地弯下腰,开始收集那些散落一地的匪兵头颅,打算以此作为自己战斗的证明,冒领一份本不属于他们的功劳。</p>

吉仁泰知道,这些匪兵虽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他们也都是生命啊!而自己的力量是因为仇恨和愤怒才被激发出来,但一切过后吉仁泰又感到无比的痛苦与沉重。</p>

“好汉,我观你武艺超群,胆识过人,何不留在军中,共谋一番好前程?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叶志超的话佯装诚恳的话打断了吉仁泰复杂的思绪</p>

吉仁泰依然沉默不语,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张六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替吉仁泰应承下来:“军门大人放心,我一定带着吉仁泰兄弟鞍前马后,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他的语气中感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吉仁泰共同在军中大展宏图的未来。</p>

张六子经过这一系列的生死考验,对吉仁泰的依赖与敬仰之情愈发深厚。他深知吉仁泰身上那股令人敬畏的力量,以及那份在关键时刻总能给予他安全感的可靠。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吉仁泰一边,为他争取一切可能的机会。</p>

吉仁泰听着张六子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他扭头看向张六子,缓缓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随了你的愿吧。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到时候给你鞍前马后的,可别嫌烦。”他的语气轻松中带着几分戏谑。</p>

张六子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哪里还会搭理吉仁泰的调侃。他连忙追问叶志超:“敢问军门大人,吉仁泰兄弟日后归哪个营管辖?”言语间充满了急切与期待。</p>

叶志超稍加思索后,给出了答复:“既然你二人情同手足,本帅便将你二人暂归马福成营下。你们一定要好好出力,为朝廷效力。我定会向朝廷上奏,为你们二人谋个好前程。”说完这番话,他又朝张六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p>

张六子连忙凑近,叶志超才小声说道:“我看你这个兄弟虽然勇猛过人,但言语间还需多加注意。你让他以后说话也注意点,学学人文之礼。”</p>

叶志超的声音低沉而细微,如同密林深处的细语,仅够张六子一人聆听。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充满了神秘与庄重,仿佛是在传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重要机宜。张六子自然心领神会,他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脸上却夸张地连连点头,那幅度之大,仿佛要将整个脖颈都摇断一般。他这般举动,无疑是在故意制造话题,让周围一堆的将官纷纷投来好奇与揣测的目光。</p>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揣测着叶志超与张六子之间的秘密对话。有的人认为叶志超可能是在布置一项重大的军事行动,而张六子则是这场行动的关键人物;也有的人认为叶志超是在向张六子透露某种晋升的捷径,或是某种难得的机遇。无论真相如何,张六子在这一刻,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更被看作是叶志超的得力心腹,备受尊敬与羡慕。</p>

吉仁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并非不能理解张六子的用意,只是对于这种媚俗的夸张表情有些不屑。在他看来,真正的勇士应当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非靠这些虚张声势的小伎俩来博取眼球。然而,他也明白,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军营中,有时候适当的表演与伪装也是生存的一种手段。因此,他虽然看不上张六子的做法,但也并未多言。</p>

不过,吉仁泰心中也暗自庆幸。有张六子在身边,至少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张六子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和机敏过人的头脑,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他解围或是提供帮助。而且,张六子对他的忠诚与关心也是无可置疑的。因此,尽管他并不完全认同张六子的某些做法,但也愿意暂时跟随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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