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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皓燃“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看着镜子里红着眼角的自己，不忍直视地抬手捂脸。
二队的训练室。
哪怕窦皓燃离开得很安静，陈杰还是觉察到了异样。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那么安静，所以才让陈杰觉得不正常。
贺子哲摘下耳机后，转头就看到了薛沐白和窦皓燃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室的背影，一头雾水。
“他们干嘛去？”他问。
“去上厕所。”陈杰平静地回答，并不打算把自己觉察到的异样说出来。
“我也去一下。”贺子哲说着就要起身。
“你等会儿。”陈杰连忙叫住他，“你先说说最后那波你为什么要越塔？”
“我以为……”贺子哲自知理亏，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好吧是我冲动了。”
陈杰：“你知道自己冲动了，还喷窦皓燃的刀灵？”
“如果是我的刀灵……”贺子哲说到一半，不说了。
他知道，最后那波换谁的刀灵都不好使，可他就是很难受。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所以只能赌气般地说了句：“我就随口一喷，就允许他喷我，不允许我喷他是不是？”
“他喷你什么了？”陈杰怎么不知道？
“他说我菜，还不止一次。”
“让他给你道歉，你也给他道歉。”陈杰不知道贺子哲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各打五十大板，“都是一个战队的队友了，一直互喷，这战队还能好吗？”
贺子哲不说话了，但是撇了下唇，明显不服。
于是薛沐白回到训练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互相沉默着的教练和队友。
他明显觉察到气氛不对，正想要不要问，要怎么问，贺子哲突然起身：“我去上厕所。”
“等等！”薛沐白连忙出声，不想让他撞见窦皓燃现在的样子，但又不能就这么生硬地拦着，只能说，“大厅里的那个卫生间有人，你去走廊尽头的那个吧。”
“干嘛？怕我跟窦皓燃打起来啊？”贺子哲推门而出，“想太多。”
薛沐白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了阻拦。
继续阻拦就太明显了。
等贺子哲离开了，陈杰再问薛沐白：“燃燃怎么了？”
“啊？”薛沐白愣了一下，然后装傻，“他没事啊。”
“没事就好。”陈杰见他不想回答，就不多问了，看向一旁吃瓜脸的苏朦胧和邢若洋，“你俩去吗？要去赶紧去，等人全回来了我们就复盘。”
“不去。”苏朦胧说着，看了眼薛沐白，然后连人带椅转回身，看向自己屏幕上显示的赛后总结页面。
邢若洋也说了声“不去”，转回身后，侧头和苏朦胧对视了一眼。
他们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薛沐白和陈杰的对话让他们想入非非。
窦皓燃咋了？
好巧不巧，贺子哲踏进大厅的时候，窦皓燃刚洗好脸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大厅里的灯光非常明亮，哪怕窦皓燃用冷水洗了脸，眼睛的异样都没那么容易消下去，贺子哲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窦皓燃假装没看见他，想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路过，回训练室。
“欸你……”贺子哲连忙拦下他，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揪回自己身前，想要仔细看看他的脸。
窦皓燃“啧”了一声，一巴掌拍掉贺子哲的手：“干嘛啊！有病啊！”
贺子哲没在意，自顾自地问：“你哭了？”
“没有。”窦皓燃的视线侧向一边，明显的心虚。
“别是被我怼哭的吧？”
“都说了没有！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窦皓燃推开贺子哲走向训练室。
“等等等等！”贺子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就这么回训练室？我给你拿个冰袋敷下眼睛。”
窦皓燃：？
因为惊讶于贺子哲的话，窦皓燃没有及时阻止他。
一瞬的呆滞，贺子哲已经跑到冰箱前，从冷冻层取出一袋冰袋，抽出两张纸巾草草裹了一下递给窦皓燃：“给。”
窦皓燃愣愣地接过，困惑地抬眸：“你有病？”
“你情绪低落的时候，是不是只会骂别人有病？”贺子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想笑，“不就是输了场比赛么？至于么？”
“谁说我是……”
“你自己敷着吧！我去上厕所了！妈的憋死我了！”
贺子哲说着就冲进了卫生间，留窦皓燃一个人拿着冰袋在大厅里凌乱。
窦皓燃没有告诉薛沐白，他打完比赛后最想做的两件事。
一件事是被薛沐白揍一顿，另一件事是揍贺子哲一顿。
但现在，他两件事一件都没做成。
啧，身边的人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啊！难受死他了！
作者有话说：
子哲：什么？我差点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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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在窦皓燃跟贺子哲返回二队的训练室之前, 陈杰先去了趟一队的训练室，把自己观战时发现的关于一队的问题跟唐语安交流了一下。
“失误比我想象的还多，看得出大家刚回归训练, 都还不在状态。”唐语安也对Fight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认真点啊, 差点就输给二队了。”陈杰虽然是二队的教练，但是首先, 他是Fight俱乐部的一员，肯定希望一队能以最佳的状态迎战6月的夏季赛。
“咳, 什么叫‘认真点’, 我可没有放水啊。”唐语安说, “我要是放水，真的会输。”
陈杰：“二队这么强？”
唐语安：“你不是观战了嘛？”
陈杰：“咋说呢，虽然他们一开始打得还不错，失误很少，配合得也算默契, 但越到后面失误越多, 而且拿的英雄和出的装备都有点……”
“哦，说到这个。”唐语安正想提醒陈杰, “阵容和出装上你先不要给他们任何建议，让他们自己摸索一阵，有些弯路, 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 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弯路？”
虽然陈杰也觉得二队的尝试有点冒险, 但并不觉得他们的尝试是错的, 毕竟, 正因为他们做了这样的尝试, 才差点打赢Fight。
可唐语安一口咬定这是“弯路”, 让陈杰有点费解，忍不住想问个究竟：“你指什么？让子哲拿黑甲重镰，还是让若洋出半肉？”
“都有。”唐语安肯定地回应，“让子哲拿黑甲重镰，说明沐白根本不了解子哲，而让若洋出半肉，说明他不信任若洋的实力。”
“确实。”陈杰看到贺子哲拿黑甲重镰的那一刻，除了惊讶就是不安。
贺子哲加入Fight的青训班后，被逼着玩过一段时间的肉坦，什么黑甲重镰，什么百骸女王，能走上的英雄，他都是会的。
可最终，他还是玩回了刀灵。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还有邢若洋，打射手位，有经济是爹，没经济是弟弟。
薛沐白放弃邢若洋去养窦皓燃的做法，其实就是彻底剥夺了邢若洋当爹的机会。
但其实，邢若洋是能当爹的。
“行吧，你不让提我就不提了。”陈杰一直都很听唐语安的话，“那等会儿复盘我就说一下打团上的问题吧。”
“对了，还有。”在陈杰离开之前，唐语安补充了一句，“明天开始，二队的单排训练改成双排和三排，先让燃燃和子哲双排，沐白和若洋他们三排，至少五把之后，让沐白和燃燃换一下。”
“磨合是吧？明白。”
单排训练有助于提升个人的意识和操作，但现在，二队缺的是对彼此的了解，所以更需要的是双排和三排。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五排，看今天的训练赛就知道了。
要是让他们五排，那么他们多半都会变成“沐白的形状”。
当队里没有窦皓燃只有邢若洋的时候，薛沐白再怎么不信任邢若洋的实力，也不会把他的经济拿来投喂野生打野。
陈杰回到二队的训练室后，见人齐了，便开始了复盘。
对于二队的阵容和出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只字未提，重点说了打团上一些站位和时机的问题，然后，故意批评了一下贺子哲最后那波莽撞的越塔抓人，表扬了邢若洋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