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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机会。

全蓁假装听不懂,在镜子里瞪他一眼。

她这眼很没威慑力,配合微微薄红的脸颊,反倒惹得人又想欺负。

梁世桢滚了滚喉结,略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

从店里出来,梁世桢忽的手机震动,他朝全蓁扬一下手,握着手机走去一旁接电话。

全蓁手被他牵着,没站太远,有一搭没一搭踢着鞋尖。

这通电话时间有些长,讲了五分钟都没有等到结束,但全蓁倒是等来一位老熟人。

他带给她的回忆并不友好,全蓁还是在察觉到他那熟悉的令人不适的打量目光时才惊觉,这个人她似乎认识。

孙骞独身一人,身旁并无人作陪,路过全蓁身边时,他的目光从她的手上辗转至她与梁世桢牵着的手,又从他们相握的手转到她另只手上那价值不菲的品牌。

有些人的视线叫你如沐春风,而有些人的视线令你宛如吞咽一只苍蝇。

很明显,孙骞属于后者。

可他似乎并不这样觉得,甚至于,他知道,但他故意。

反正只是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全蓁没说话,轻轻拽一下梁世桢的衬衫下摆,在他视线撇过来的那瞬间,孙骞好似被惊到,迅速离开。

全蓁自嘲地勾了下唇。

你看这些人,真的很懂得拜高踩低。

柿子哪个软,便挑哪个捏。

因为这件插曲,全蓁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

她知道,自从全耀辉故意伤人被送进去后,他那边的许多亲戚都在说她心肠狠毒、忘本、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可全耀辉的所作所为却被他们自动忽略,好像父亲是一枚无限期的免死金牌,无论他做什么,只要是父亲,就可以逃脱一切指责。

加害者变成受害者,这个道理,全蓁不明白。

而全耀辉确认进去后,倪曼婷便将家中所有值钱物件变卖一空,扔下自己口口声声最疼爱的儿子跑路。

这一刻,全蓁竟然因为全鑫成与她同病相怜而感觉到一丝快感。

她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又觉得全鑫成好可怜。

所以,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下,全鑫成的开销一直都是由她在负责。

总之,好复杂啊。

她既狠不下心,却又没有真的那么好。

全蓁甚至觉得,自己对全鑫成的帮助并非出于姐弟情谊,而只是为了弥补自己那不小心露芽的阴暗面。

一旦想到这里,她就会更加唾弃自己。

“怎么了?”梁世桢偏头看她一眼。

全蓁不知自己走神得厉害,“啊”一声,撞进一双深沉的眼。

她蓦然感觉脆弱得厉害,双手伸过去,抱住梁世桢的腰,“你觉得我坏吗?”

“哪里?”梁世桢意有所指。

全蓁抬眸瞪他一眼。

小姑娘脾气越来越大,梁世桢招架不住,笑一声,“好了,说正事,怎么突然问这个?”

全蓁用手指卷他的衬衫,嗫嚅,“就……我其实从小就很讨厌鑫成,现在也没有喜欢到哪里去,但我又要装好人,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管他,叫他感恩戴德,可实际上……他是无辜的,也确实没人管他……”

全蓁讲得很委婉,但梁世桢听明白了,他不答这问题,只问,“刚刚碰到谁了?”

全蓁低头,“这不重要,我就是突然自己很矛盾。”

“矛盾在哪里?”

“就刚刚……我讲的那些,而且我爸那件事,你会觉得我做的过分吗?”

梁世桢低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她,“过分在哪里?”

他那目光毫无探究,仿佛只是真诚发问。

全蓁眨眨眼,忽然被他问住。

梁世桢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缓,“你父亲做事冲动,你对他有怨,很正常。他偏心,你对弟弟有怨,这也很正常。现在你是在为你父亲对弟弟尽责任,他应该感激,而不是怨怼。”

“全蓁,人无完人,君子论迹不论心,孔孟对圣人的标准都没有这样严苛。”

“不必太为难自己。”

暗色调的灯光下,他眉眼锋锐,下颌凌厉,而在这种氛围里,他的嗓音听上去好似一把正在徐徐拉开的大提琴,低沉而动听。

全蓁不由仰起头,深深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衬衫永远扣至顶端,矜贵而庄重,而他的目光又是那样柔和,充满年长者的包容。

全蓁觉得自己被安慰到,豁然开朗。

她伸一只手去勾他的脖子,小小声,“……突然好想亲你。”

这好像是表达喜欢最最明显的明示了。

梁世桢永远快她一步,在她够上来前便已主动俯身,承了她难得主动的献吻。

“唔……”全蓁被抱坐到他身上,心有余悸按他的手,“不准亲别的地方。”

“好。”梁世桢嗓音微哑着答应。

可还没亲一会儿,全蓁又忽的向后仰头,退开翻旧账,“你不准主动,我还欠你两次,我主动。”

她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都有一种莫名的好胜心。

梁世桢无奈,轻笑着将手松开,居高临下睨她,像是全然放手,看她究竟能弄出何种名堂来。

全蓁抿着唇,谨慎得一点点靠近,像是刚刚见到人类的小鹿,懵懂而无知。

她生怕被抢夺先机,试探再试探,然而那试探无异于野火燎原,即将成功时却还是被梁世桢猛地扣住后脑勺,反客为主。

“唔……”全蓁被他突然的入侵激出一声轻喃。

与此同时,她悲催得想,这两次,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还上。

车内气氛暧昧之极,全蓁完全被梁世桢掌控,那一点开小差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但好在,这只是一个安抚意味的吻,侵入之后便是绵长的温存。

梁世桢一点点啄吻至她的颈间,全蓁被他亲得又麻又痒,不住想躲,奈何躲不开,她只能抱住他的头,抚摸他的发,双眼失神得望向车顶。

但那吻很快回到她的唇边,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啄。

全蓁被他亲得大脑混沌一片,但鬼使神差想明白一件事,“梁世桢,我喝醉那晚肯定不是我主动的吧?”

他连她清醒时都不让,更别提喝醉。

“现在才反应过来?”梁世桢低低笑一声,最后啄一下她的唇作为结束,似某种嘉奖,他埋在她肩窝,那声调喑哑性感得要命,“还不算太笨。”

第50章

全蓁提前离场,根本没有吃饱,车开t到半途,她不自觉伸手摸了下肚子,食欲如潜藏在黑夜中的兽,一点一点显露原形。

梁世桢侧身瞥一眼,嗓音平静,“饿?”

全蓁如实点头。

如果不问倒也还好,但是被点出后反倒变得难以忍受。

又想到究竟是谁让她遭的这份罪,那消沉下去的怒意瞬间上涨,全蓁不由下意识瞪了眼梁世桢。

珠宝发挥的效用已然消耗殆尽,她的埋怨卷土重来,生动如暗夜中遇到的一只小白猫,不知伸爪子挠人,只知这样半是怨半是嗔地看着你。

梁世桢被她看得心口发软,无奈想笑,但料想若是笑出声,恐怕更不好收场,只扬了扬唇,再度伸手将人扯过来。

全蓁躲闪不及,整个上身伏在中控台,一手被他扣住,一手勉强撑在他月退上保持平衡,那件宽大的西服外套垂下半侧,露出她纤长的脖颈与单薄的脊背。

她有种未经雕琢的美,但许是因先天条件过于优越,丝毫不显得质朴,反倒似清水芙蓉,夜间山茶,茉莉般的沁人心脾。

梁世桢指腹抚上她水润的眸,视线掠过她花瓣般的唇,最终揽着她的腰,慢条斯理拍两下,低声问,“去吃饭?”

全蓁很有脾气,不假思索,立刻摇头,“不吃。”

梁世桢笑,“真不吃?”

“真的、不吃。”

全蓁挑衅看他,头昂得很高,当然,若不是耳尖那一抹泄出她心事的粉红,这气场会拿捏得更像一点。

梁世桢定定看她一眼,将人松开,理了理袖口,挡板揿下,他淡声吩咐,“回别墅。”

原先是要顺道去趟公司,梁氏周围吃喝玩乐的地方很多,全蓁原准备趁他去办公室时随便买一点,现在小心思被识破,她的计划提前宣告失败。

全蓁拧眉,再次被气到。

她生气时,秀眉是微微蹙着的,嘴唇是抿着的,胸口是轻微起伏的,不开口,但就是无端让人想欺负。

梁世桢伸手,拨了拨她小巧的耳垂,嗓音很低,“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全蓁多倔,说了不吃当然不可能轻易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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