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 / 2)

沈令伊无比相信,倘若她讲得叫他不满意,她今晚一定不会好过。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沈令伊内心天人交战,纠结半晌,她将眼睛睁开,就维持一手被他扣在怀中的别扭姿势,委婉开口,“他们说……您在那方面,很……很……”

很怎么样呢,沈令伊说不出口,但叶怀谦听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问,“他们是谁?”

沈令伊愈加委婉,“就……一些道听途说……”

“你也知道是道听途说。”叶怀谦按在沈令伊腰上的手松开,神色冷下来,夹烟的那只手点了点她的面颊,他沉声警告,“沈令伊,耍我这种事,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懂么?”

沈令伊有资格说别的么,没有,她只能点头,“知道。”

叶怀谦拍一拍她的脸,“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上车么?”

沈令伊不敢起身,就这么窝在他怀里,下意识摇头,“……不知道。”她的好奇心被钓起来,讲完这句,大着胆子追问,“为什么呢?”

叶怀谦看向她,缓缓吐出一口烟,语气仍旧散漫,“你有点意思,别叫我失望。”

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沈令伊站在透明的玻璃房内,拧眉思索,她不知道自己有意思在哪里,思来想去,她觉得叶怀谦大概是在夸她有韧劲。

领导对员工,不都是这么夸的么。

浴室门推开,原先在客厅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沈令伊撩了把微湿的卷发,自顾自坐到沙发前,一手托腮,认真打量这间屋子。

冷调的风格,冷清的陈设,茶几上的一包烟与黑色打火机勉强显出几分有人居住的痕迹。

其余的,便落寞地好似无人问津。

沈令伊站起身,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想到叶怀谦在叫她去洗澡之前曾嘱咐她别叫他失望,她还是一间间房找过去。

这些房间被辟以不同用途,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公用盥洗室,以及,拐角的那一间用于办公的书房。

叶怀谦一手抵太阳穴,散漫坐在办公桌后,面前下属汇报的声音缓缓充斥于整间房。

见房门被推开,他一手点开麦讲了句“继续”,便将线上会议的麦与摄像头全部关闭,招手叫沈令伊过来。

会议那头的员工望着漆黑的屏幕一脸懵,但老板叫继续,他们便只能继续。

整场会议进行得堪称诡异,没有任何回应,自然也无人叫停。

他们以为自己的Boss是遇到什么必须解决的问题,却不知叶怀谦此刻,正倚靠在办公椅内,支起一侧手肘,淡然望着面前的女人。

沈令伊六神无主,更被他由上至下的目光看得发慌,她急剧吞咽一下,问,“我应该怎么做?”

在这种时候发问实在不算是明智的选择,她问出口便后悔,索性学着他方才那样,跨坐到他的身上。

沈令伊是天然的顺其自然派,既然逃又逃不掉,还不如积极点讨好金主,免得她今后日子不好过。

沈令伊生涩装娴熟,坐上来后便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是该脱掉自己的衣服还是他的?还是该仰头吻他,但是他们之间这种关系,接吻是必须存在的吗?会不会很痛,她没有经验,他会不会嫌弃她扫兴?

一连串问题从她脑海中飘过,她一个都没抓住,凭借拍戏经验,她低下头去摸索他腰间系着的皮带。

还没碰到,手便被扣住,叶怀谦散漫的调笑嗓音自头顶传来,“这么急?”

沈令伊胆子是真大,越害怕越不想叫人看出,见他不让碰皮带,便去解他的衬衫,可还没碰到,手腕再次被扣住。

沈令伊真切迷茫,停下来发问,“……不做吗?”

她是希望他点头说不的,可叶怀谦不知是看透她内心还是中途改变主意,手臂箍紧她的腰,他将她提抱起扔坐到办公桌前,他甚至都没有起身,一手扬起,扯去她腰间系好的蝴蝶结。

亲吻在这段关系中果然是不存在的,他指骨修长,带些微凉意,拂过空气,落到她的月几月夫上,那微凉的触感几乎将她灼烧,沈令伊惊呼出声。

向来用来签署文件的钢笔被放到她的唇边,叶怀谦勾了勾唇,无声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那麦被他重新打开,他一边应着会议对面的问话,一边肆无忌惮用视线锁着她。

沈令伊两手死死捂住唇,大口大口无声地呼吸。

会议那头不知有人说了什么,叶怀谦“嗯”一声,口吻意兴阑珊,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高管们面面相觑,但联想起叶怀谦一贯的性格,在场倒也没有人多想,只当是这位又不高兴了而已。

殊不知叶怀谦再度将麦关上,大发慈悲开门去外面给沈令伊拿了瓶水,他慢条斯理将瓶盖拧开,喂到她唇边。

水是冰的,沈令伊小口小口吞咽,他始终一丝不苟,目光冷漠,她却必须抱着他的手腕汲取温度。

不公平,一点都公平。

可她压了压眼眶,告诉自己,她要的本来也不是公平。

会议终于结束,叶怀谦心情不错,将她抱去浴室。

水温温度适宜,沈令伊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吩咐的人。

大脑的疲惫被驱散,她几乎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卧室。

第二天醒来,套房内空无一人,酒店工作人员等候在门外,询问她需不需要用餐。

沈令伊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可工作人员仿佛没听到,见她点头说好,没一会便将准备好的食物端上来。

沈令伊看着餐盘内丰富到令人咋舌的菜品,颇为自嘲地想,叶怀谦这人危险归危险,但至少没亏待她,无论怎么讲,也算是大方吧。

事实证明,叶怀谦的确是大方的。

这天之后,她的合约转到他名下公司,片约纷至沓来,她不再愁接不到戏,也不再需要出去做模特。

她渐渐探索出自己的戏路,拥有一些名气,走出去会被后辈与业内人士尊称一声“沈老师”,她漂亮年轻上进,是被镜头偏爱的宠儿。

她的资源渐渐好起来,从被网友抨击的花瓶到小有实力的演员,她仅仅只用了两部戏,一年的时间。

她慢慢被很多人喜欢,有事业粉,有妈妈粉,还有一些叶怀谦并不那么喜欢的cp粉。

在最近的一次网络评选中,她被网友评为新一代最具潜力的小花之一。

红气养人,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沈令伊无法再自由出行,她必须戴上口罩扣上帽子,将自己遮挡得密不透风,渐渐地,她甚至能够分辨出狗仔方位,为自己摆出最佳被偷拍姿势。

她适应得很好。

在进娱乐圈之前,沈令伊的父亲曾扬言不会给她一分助力,然而,就她们家那个情况,他又能帮她什么。

那样说,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推卸责任。

无论进不进圈,他都不会帮她。

所以,沈令伊时时刻刻谨记,究竟是谁给的她这一切。

哪怕开始并不那么美好,哪怕他们的关系畸形而难以定义,哪怕他们之间并不平等,哪怕……哪怕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爱过她,她也仍旧心怀感恩。

对她,对叶怀谦。

对那日拦住他车的充满勇气的她自己,对他们不太浪漫的开始。

——毕竟,那是他们的开始。

颁奖礼前夕,沈令伊坐在休息室内补妆。

虽然今日奖项多半与她无关,但她身为女明星,该有的精致却一点都不能少。

化妆师俯下身,用唇线笔细细勾勒她饱满莹润的唇,“沈老师,您唇形真好。”

沈令伊笑了笑,“是么?”

化妆师认真点头,“不光唇,主要您底子好,化起来轻松。”

一旁助理郑欣怡见状故意问,“那你说说,谁你画起来不轻松?”

化妆师这行地位不算高,但又因为跟艺人近身接触,有时候一句话就容易葬送自己职业生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化妆师吐吐舌头,“都轻松,行了吗?”

郑欣怡闻言好心提点她两句,“下次讲话注意点,”她努嘴指一指隔壁,“隔墙有耳。”

化妆师见状,立时露出受教的神情,“谢谢郑姐。”

其实沈令伊这个级别的艺人并没有资格独立拥有一整间休息室,但别的艺人正好不在,她乐得清闲。

妆补完,郑欣怡过来帮她提裙摆,沈令伊回头制止她的夸张,“不用,我自己来。”

到这种场合,稍有不慎便会被放大为耍大牌,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懂得万事审慎的道理。

沈令伊自己提裙摆,昂首阔步,骄矜如自知貌美的小孔雀。

郑欣怡说是助理,实则算是业内小有名气的经纪人,手底下捧出过数位知名小花,实力不容小觑。

沈令伊与叶怀谦的关系也只有她才能够窥得一二,但讲道理,她有能力有人脉,并不惧权势,纡尊降贵跑过来当助理带新人,一是应叶怀谦的命令,二则是她觉得沈令伊有潜力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