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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价值,在美人身上,还是依附于这个男人的美人,事实往往会让任何人都狂喜。

“你怎么知道我会算牌?”盛嘉宜语调散漫地道,“我一直输。”

“因为每次点数临近边缘,你就开始思考。”徐明砚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腾出来点了太阳穴,“哪怕离二十一点还相差七八个点,但在你的脑子里,因为知道小数已经被拿得差不多,所以也会踌躇,看自己是否应该在此时此刻输掉赌局,你会刻意给贺建廷喂牌,其实很明显,只不过他们几个人下意识认为那只是巧合,没有细想。”

“李明辉其实很精明,他也是玩扑克的好手,他只不是被输赢冲昏了头,一旦他清醒过来,他也会想明白你在帮贺建廷。”徐明砚沉声道。

盛嘉宜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未必不知道自己可能表现得太拙劣,但是当时的环境就是如此,房间里仿佛注射了氧气,烟草和酒精的味道让每个人都高度亢奋,她不自觉就漏出了一些痕迹。这样的漏洞,事后被李明辉这样的人察觉到,很可能会害死她自己。

所以在最后,徐明砚出声,叫盛嘉宜去拿那张决定结局的牌。

“我说了,输赢都没有关系。”徐明砚说,“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事不可以挽回的,我有这个资本去承担一切损失,如果这块地贺家拿不到,那还有下一块地,下下块地,乃至于航线和泊口,码头的运营权,这些都可以拿出来当一门生意来谈。对于李明辉同样如此,我不可能和他从此断绝关系,给不了他核电站,自然有别的东西顶上来,渣甸一心想要撤离香江,兰斯·威尔逊已经打定主意要走,那么九龙码头,未尝不可以分一部分给李明辉,以保证他在本土绝对的港口垄断。”

“这就是制衡,嘉宜,你大可不必要将自己置于险地,不会有人对你没有那样高的要求,也不会有人把你推出去做牺牲品,你可不是玛丽莲·梦露。”他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讲了句真心话。

天边太阳将深蓝色的天空灼烧成热烈的红色,玻璃高楼如笼罩在金光之中,在夺目的光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视线内起伏的山峦与蔚蓝色的海湾交叉重叠,车流如织,尾灯亮起一个又一个色彩的光圈,从低矮的霓虹灯牌下穿过。

“不要这么防着我。”他又说,“你可以相信我一些,我也希望你的信任,其中有一份,是留给我的。”

“Omega II。”盛嘉宜却忽然说,“我用Omega II来算二十一点。”

Omega II。

复杂的多层次计数系统,常常被顶尖高手用来计算□□和二十一点。

2、3、7记做+1

4、5和6记为+2

9为-1

10、J、Q、K和A为-2

52张牌全部计算一遍,数值将全部归零。

这个计数系统运行的逻辑就是场上所抽取的每一张牌都将纳入算数程式中,不需要任何出千的手段,算牌人通过明牌上的多项数加减,结合游戏设定的规则,得出概率上的最优结论。

这也意味着人脑要像一台电子计算器一样实时处理数组变动,才能判断最优解。

Alpha and Omega,在基督教中,是上帝的开始与终结,是神的第一与最后,也是永恒的起点与终点。

第57章 重庆森林

在1994年的5月1号,有一个女人跟我讲了一声“生日快乐”,因为这一句话,我会一直记住这个女人。如果记忆也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罐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一个日子的话,我希望她是一万年。——王家卫《重庆森林》

“我月底就会回来,也会陪你过生日。”徐明砚把一张黑金色信用卡递给盛嘉宜,“不限额,随便用,浅水湾的房子会有人来帮你做房屋物业登记,你喜欢什么布置装饰都可以和他说。”

“这样听上去很像被包养唉。”盛嘉宜矜持了一会,“这不太好吧。”还没有说完,眼睛已经去瞟那张卡面,她自己也是汇港银行的私人银行客户,偶尔也享受一些高净值人群的特权,还是第一次见到汇港会发行这种样式的卡片,看来徐少身为大权在握的大股东,他在汇港银行应该有区别于旁人独一份的待遇。

“你是我公开的女友,我是你公开的男友,恋爱期间给女朋友花钱有什么问题?”徐明砚好笑地看着她,“真不要?不要我就收回去了。”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盛嘉宜从他手指间抽走银行卡,“我要是不花你的钱,别人都会嘲笑我的,还会说你抠门,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就勉强帮你消费一下好了。”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赶紧叫sales把她看中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买的那些高定礼裙全都送过来,一次性全部全款买下,还是矜持一些不花他的钱,总担心花了他的钱,自己又要再做一些事情,没有哪一分钱是可以白白挣来的。这种财富上的差距,表面上看起来不够明显,男人给女人钱花似乎也是天经地义,但真要好好算算账,其中的鸿沟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填补。

盛嘉宜还是把卡收到包里。

徐明砚:......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盛小姐?”

“倒不用这么客气。”盛嘉宜面不改色道。

“有事随时给我电话,要是我没有接,你可以给打这个号码——”他报出八位数字,“这是我留在香江的人,他会帮你解决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盛嘉宜把他给的卡片塞进自己的钱包里,“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帮我解决吗?徐家现在说话还跟从前一样管用吗?我要是杀了人呢?你能让我不坐牢吗?”

“也可以找他。”徐明砚说得一本正经,他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思考盛嘉宜说的这个问题,“而且越快越好,最好赶在你被警方带走之前,他会安排你离开到无法被引渡的地方。”

“这样不好吧。”盛嘉宜笑起来,“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冲动。”他如是道,“我还是之前那句话。”

车库里的光线暗淡,他的面孔被阴影笼罩,盛嘉宜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清爽的三七分短发下,是一张十分标正的剪影。盛嘉宜忽然想到了什么可以用来形容他——

豹,优雅而残酷的猎手。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他淡淡道,“你现在是我的女友,嘉宜,我的面子就是你的面子,为了不值一提的人丢了面子,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联系我的助理,也可以找谢楷,他是今天这几个人里最靠得住的,谢家也是老香江了,上到上流社会下到三教九流都给他们面子,他这几年也明里暗里从我这里拿了不少好处,帮个忙还是不成问题。”他缓了缓,“沈家俊不是香江人,他说话不管用,你少和他一起。”

“喂,你没有在香江的时候我也活得好好的。”盛嘉宜看他话里话外有些醋味,伸手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很奇怪,说是男女朋友也没问题,说是情人也有一定道理,但又好像不是那么纯粹的感情关系,比情情爱爱衍生出来的信任要更多一些,彼此之间也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盛嘉宜脑子里不合时宜浮出一个想法。

他们很像那种面和心不和,在外各玩各的,对内保持利益一致性的豪门夫妻,徐明砚就算在美国找了一个两个小情人,大概率也不耽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总是会回来找她,由她陪在他身边......

她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打散抛掉。

如果他真的在外面乱玩,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甩掉他啦!

“盛小姐。”徐明砚见她亲完就想抽身离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她都有些。

“你做什么......”

未来得及说完,他已经吻了过来。

这个吻十分霸道,不同于此前的疏离淡漠,浅尝辄止,他吻得很深,无视她的退后,将她禁锢在狭窄的空间里。

空气里浮起淡淡的玫瑰花香,她雪白的颈侧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朦胧,细细品来,又比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都要香醇。

比利益合作更加食髓知味的,是情感上的合拍。

光线仿佛在旋转,一圈又一圈光影轮回,气温一寸更比一寸灼热,盛嘉宜摸到他紧绷的手臂,他常年练习网球和高尔夫,乃至于赛艇与帆船,有着相当优美的肌肉和线条,并不过分,恰到好处,她被吻的几乎要不能呼吸。

“你要上楼吗?”一个绵长的吻结束,盛嘉宜终于得到短暂的喘息机会,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哑着嗓子问他。

“走。”他回答的简短干脆。

盛嘉宜轻笑出声:“八点的飞机,嗯?”最后那一声语调拉得长长的,像羽毛一样扫过,徐明砚被她说得神色暗了几分。

“飞机不是一定要八点起飞。”他轻轻触碰着她果冻一样的嘴唇,含糊道。

“那对冲基金的老板怎么办?”

“让他等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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