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69（2 / 2）

一边是化蛹重生的纪漆灰，他振翅而飞，很快追上了“排龙”的黑影。在他的怒骂求饶声中，黑色液体被新生的蝶一点一滴吸干了。

另一边是一个广场似的地方，很空阔，地上绘着一只巨大的圆形铜鼓，铜鼓的中央，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形状。

一个红衣少女，赤着双足，她飞快地跃起又落下，以自己的双脚，叩击地面的铜鼓图案。明明她脚下确实是坚实的地面，按理说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可她好像是在一只真正的鼓面上跳舞一般，随着她的舞步，咚咚咚的鼓点声节奏地响起。

红衣少女不停地起落，在她身后，黄昏无边的黑暗开始退却，一轮弯刀似的新月正爬上高天。

典生铜喃喃道：“是你在唤起黑夜吗...”

红衣少女笑容明快，她舞步翻飞，向典生铜说道：

“我是红...掌管黄昏的红。”

“弯刀坳的人们，也叫我银玉阿妈。”

命书

月悬于高天之上。

室外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凡有水汽遗留之处，都凝结出白花花的冰霜。弯刀坳的居民依然没有活动的迹象，方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或红雾。典生铜再度睁开双眼时，化蝶之人、跳舞之人和排龙阿爸都消失了，血迹、粘液，什么都没有剩下，仿佛他只是躺在地上做了一场怪异的大梦。

但典生铜清楚，黄昏时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扯开衣襟查看，胸前，排龙的骨刃穿过之处，新鲜娇嫩的伤疤被掩藏在一个巨大的刺青之下，刺青上的蝴蝶有着庞大的鳞翅，末端延伸至他的侧肋。碧绿的蝶翼，和纪漆灰的色彩一样，其上布满黑色的圆形花纹，乍一看，有点像大大小小的眼睛。

典生铜不禁叹一口气，垂手拾起地上一本黄铜封皮的书籍。他黄昏时，本就被恶诅耗尽了灵力，还被排龙所伤，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醒过来时，纪漆灰就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这本书。

典生铜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发现铜皮书的内页均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文字。他默默想道：“铜皮书不是纪漆灰的，就是排龙所有。我更倾向于纪兄，排龙都被打成筛子了，应该不会有随身物品留下。”

纪漆灰。

典生铜倾向于，秘境中的纪漆灰并没有死，不过重生后的他和银玉阿妈的虫子一样，只能在黄昏的时刻出现。就算退一步讲，这个他真的消逝了，纪漆灰的本体还被关押在无名监牢中，他有无数分魂，死去的只是与他一路同行的一个分魂。

典生铜深吸一口气：“也是我慌了神，出了错...在危机四伏的秘境里，不可以再这样不冷静了。”

眼下，吊脚楼所临的小溪也尽数冻结，室外环境极不适宜活人行动，典生铜必须趁着夜色，前去确认一件事，所幸傀儡的身体虽然受低温影响，活动十分滞涩，但在傀儡师的操控之下，不会彻底宕机，典生铜手脚僵硬地就要合上铜皮书，走下吊脚楼。

正在这时，他余光无意识瞟了一眼书页，合书的手停顿在半空，急忙往后翻页，试图找到自己方才看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