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71(2 / 2)

傀大嘿咻嘿咻地抗着那只中年人类外表的天魔,把他的头朝下,脚冲天,用栓萝卜的手法,将脚踝捆上,吊在房梁。以这样倒立的姿势,在自身重量的压迫之下,天魔很快就会从颈部的伤口被挤出皮囊,落在地上成为一滩没有固定形体的天魔液。

铜皮书小心翼翼把书页合上,一点点将自己从第一只天魔的真身旁挪开。它已经快要完全离开皮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黏连着。

典生铜取出一只无比锐利的骨笔,在第一只被吊起的天魔身上,茍延残喘的粘连之处,看似轻若鸿羽,实则力重千钧地划下。扑通——

虚弱的天魔完全脱落,摊在地板上。

而那副人模人样的皮囊,也彻底瘪下来,轻飘飘挣出绳索,缓缓盘旋而下。

典生铜伸手接住那身“衣服”,注视着它很快在掌上化作一件不起眼的皱巴巴布衣。

所谓“皮囊”,原来当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皮囊。可穿可脱,是这些天魔的“衣服”。

那么,由红雾组成的“普通人”,他们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典生铜看向一旁的红雾,他听不见这些人的声音,也看不见他们的人形,也就无法读唇语、看手势。红雾快速扭动着,似乎在向他诉说,但他确实无法解读。

他问铜皮书:“你知道他是什么?在干什么吗?”

铜皮书书页上微微渗出水迹,表明它在出汗:“典典典生铜,我不是翻译书,他说得太快了,我听不清...”

红雾人似乎对他们外来者并无恶意,但是二者鸡同鸭讲,交流十分痛苦。或许是发现他们之间的隔阂,红雾忽然停下了扭动,然后向典生铜的方向飘来。

铜皮书看出些门道来:“典生铜,他的姿势是——他要拥抱你——”

典生铜赌了一把——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和红雾撞上的一瞬,他鼻端涌入一股浓郁醉人的异香。

铜皮书扇动着书页,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典生铜?典生铜?你可不能出事啊,步了纪漆灰的后尘...”

似是一瞬,又似是恒久的百年,典生铜缓缓眨眨眼,如梦初醒般,虚焦的目光霎时落到了实处。他伸手揉按太阳穴,缓缓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铜皮书瞬间精神起来,像只看到骨头不停哈气的小狗:“怎么回事?”

典生铜走到吊脚楼的栏杆旁。他动作轻柔地刮下干玉米棒身上的红色荧光鳞粉,收集在一起,和另一捧红色的粉末放在一处,观察起来。

虽然一捧粉末发光,一捧不发光,但两者的质地、香气,都极为相似。发光的鳞粉来自这只天魔房屋的檐下玉米身上,不发光的则是来自那位红雾人。这两者的来源,很可能有极大的关联,甚至说,就是同一个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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