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69（2 / 2）

小玉死了，云曈失控了。

她杀了小玉身边的虎妖，杀了追赶他们的妖群。她失了神智，满心满眼都是恨，握着弯刀再次闯入无上宫时，她脑海里也只有一件事——

都去死。

她放火烧了刑房，当火焰蔓延至整个无上宫，蛇妖寻她面前时，云曈也没有任何触动。

她毁了无上宫，但自己也没得到多少好。

斩断蛇妖百年妖魄，逼得蛇妖蜕皮逃跑时，她也丢了大半条命。

濒死之际，是一身白衣的仙人接住了她。

那日之后，心魔便缠上了她。

云曈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很沉，声音也低得可怕:“小玉总说我是最厉害的人，她说错了……我是全天下最没用的人……”

她最好的朋友，死在她的灵器下。

她不仅目睹，还没能阻止。

这世上，不会再有比她还无用可笑的人了。

冷风忽作，从门外刮来，漾起了女人额前的碎发。墨色碎发扫过她的眼睛，有一瞬与她的睫毛碰在一起，让她闭了闭眼，碎发飘去，却没带走她眼里浓郁得像是要淹没她的暗色。

有那么一刻，许微竹很想伸出手。

她的脸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

她的声音也不应该和那样的话挨上关系。

“不是。你不是。”

少年突然开口，生硬地打断云曈的情绪，不愿让她再深陷进去。

“在我看来，那个女孩没有说错。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厉害的人。”

少年一股脑地掏出心里话，生怕她不相信。

“你救了我很多次，也帮了我很多次。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会死在狼群的撕咬下。

“在我看来，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你那么好，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好。

许微竹难得说话卡顿，说到最后，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勾住了视线。

她不知何时偏头看向了他，脸上黯淡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云曈看着他，眼睛弯起来，亮得不可思议，“果然是你。”

“在幻境里叫醒我时，你也是这样的。”

在她被幻境折磨得崩溃，自暴自弃地举起弯刀想要了结自己时，就是许微竹拦在了她面前。

少年如青竹一般清脆的声音是那个幻境里最鲜亮的颜色，她难以忽视，难以忘却。

云曈望着他，一字一句，真心道:“小竹，我能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