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1 / 2)

  陈飘飘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陈飘飘是个有情绪的女孩子,陈飘飘是个自由的女孩子。

  曾经是。

  她不知道陶浸曾经怎样向往她,怎样在心里描摹她。

  “飘飘。”陶浸轻声叫她。

  “嗯。”

  “我记得你之前说,Arick的名字好奇怪,可她不告诉你为什么。”

  陈飘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掀起眼帘。

  “因为这本来不是她的英文名,是她的网名,叫A Rick。”

  “她无意中看到Rick这个英文名,意思是‘统治者’,而rick这个单词,译义是‘草垛’,她觉得很有意思,最顶层与最底层出现在了同一个单词上,她想做一堆草,可她的家里,希望她做另一个意义里的Rick。”

  “她说,她家里有很多Rick,他们强势,强大,不容置喙,他们不喜欢她从事文艺工作,认为这不算太体面,因此她参与项目到一半,就回去了。”

  Arick时常被家里叫回去,也时常跟家里抗争。

  她的毒舌也是在青春期与家里人对抗时形成的,那时候Arick很幼稚,喜欢听别人说“那谁谁谁家的谁谁谁,怎么素质这么低啊”。

  她在这类评价上得到过毁灭性的快感。

  陈飘飘大概听懂了陶浸要跟她说什么。鲸鱼的声音在海里,温柔而包容。

  “所以其实,看似光鲜的家庭里,未必没有一堆堆杂乱的‘草垛’,可能他们衣食无忧,可很多东西,都有代价。”

  也许是不得自由,也许是压抑自我。

  陶浸和陈飘飘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因为她能感觉到,陈飘飘也是因为“陶浸是陶浸”而爱她。有时父母的爱无私又自私,因为他们对你抱有期待,在期待下长大的种子,很容易被装进容器里。

  他们或许爱,但如果陶浸按照预设的标准生长,会得到更多爱。

  这是能够置换的爱。

  “在你面临困扰的那个春节,我也得知了一个消息,我的话剧之所以得奖,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庭,当然,这跟你面对的难题相比,不算什么。我不是拿来对标,只是想说,很多时候,我也会陷入自我怀疑,或者说自我找寻的困境。”

  “不可否认,我的家庭给了我很多帮助,在世俗层面上来说,我是利益享受者,我也没有严词拒绝过这类帮助,因为我拒绝不了。”

  有些事从出生起就绑定了,有的捆绑,是以善意的形式,甚至你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些善意。

  “可是当你说羡慕我的人生的时候,”陶浸轻轻地笑了笑,“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也会想要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也许没有这么顺遂,但或许在自我找寻的路途中,能得到更多别的收获。

  很难讲哪种人生比较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

  有时她觉得爱情,像是铁路并轨的过程,她们在彼此身上弥补,在彼此身上渴望,也在彼此身上看到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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