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采访公主,心有灵犀53(2 / 2)

众人不由屏息凝神,连地下的婆子都紧紧盯着垂目演奏的玉姝,忽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竟崩断了,此时乐曲正奏到最紧要之处,玉姝的右手微不可察一顿——

一声清越笛音从窗外飘来,和着空气中犹未散尽的余韵,恰到好处地替她补上了那个因琴弦断裂而失去的音节。

一时之间,笛子与琵琶遥遥合奏,笛声或婉转或高亢,琵琶或低徊或激越。玉姝原本还有些猝不及防,此时越是奏下去,越觉这吹笛之人仿佛与自己心有灵犀一般。

她高时他便低,她急时他便缓,一举一动,皆是默契无间,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众人不由久久不能成言,连玉姝都沉浸在方才与人身心相得的怔忪里,竟有些痴了。

半晌,秦露方道:“敢问公主,这吹笛之人可是公主家中清客?”

公主笑了笑,神色中不知为何有几分古怪:“是我一个世交家里的孩子,借住在这里。”

玉姝心头一动,想要再追问,想了想,却又止住了。当下众人说起别事,公主又让霜露二人也分别演奏一曲,兴之所至,甚至还跟着曲子唱和起来。

如此宾主尽欢,展眼就到了黄昏。

屋外正是朗月繁星,四下里空无一人,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片刻后,忽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无奈道:

“在这风口里站着,当心吹病了。好歹也披件衣裳再出来。”

玉姝哼了一声:“我若不如此,你还要藏到几时?”

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廊柱下转出来,不是萧璟是谁?

原来她早在那吹笛之人与自己合奏时,心中便有所感——那人的演奏技法,总让玉姝觉得熟悉。待见到这客房中的种种陈设布置都极合自己心意,连她不喜熏香的细节都照顾到后,更是笃定到了十分。因而才故意站在窗前,就看萧璟究竟能不能忍着不现身。

萧璟挑了挑眉:“我不过是偶然路过,怎能叫藏呢?”

玉姝不妨他这样无赖,一伸手就要把窗屉放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握住她皓腕,另一只手在窗台上轻轻一按,身体跃进屋内的同时,玉姝已合身跌入他怀中,不由“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一张小脸全红了。

玉姝恨恨瞪他:“是,你就是不要脸的登徒子!”

自从那日与她在长春观终于灵肉合一后,萧璟与她已有数日未见,此时观她这般娇态,嗔怒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柔媚,如何不心动神摇?当下一低首,便封住她小嘴:

“你既骂我是登徒子,这罪名我可不能白担着,知道登徒子若是夜探香闺,都会做些什么吗?”

凌波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好像有隐约的哭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属于男人的低笑粗喘。

凌波虽是女子,依旧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忽然颈后又是一痛,再次昏睡过去。

原来她床边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一掌将她击晕后,再次隐入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声无

此时那珠帘之后,玉姝却不在床上,而是坐在一架古琴前。萧璟正捉着她的纤掌,手把手地教她练琴:

“白天的合奏为师很满意,不过姝儿在指法上还有一些疏漏。虽说这里没有琵琶,一理通则百理通,你且先弹一曲来给我听。”

“这个音弹错了,重来。再错了,就罚再弹几遍”

玉姝不由一颤,忙集中神,勉强按着乐谱弹奏。

如此一来,他索性自己将手按在弦上,将一支幽幽琴曲行云流水般抚出。

但听那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乐声中,一股脉脉情丝隽永绵长,玉姝迷迷蒙蒙地听着,竟觉痴了——

他的琴曲为谁而抚,而她心里,为何又有一种柔肠百结,只恨不能永远沉浸在他的琴曲和怀抱之中。

在此之前,其实玉姝从未思索过所谓男女之情。

她虽羡慕父母的鹣鲽情深,实则因年纪尚幼,一直都还没有开窍。今日与萧璟合奏那一支《剑器行》,那样心有灵犀的默契之感,是她从未在旁人那里感受过的——便连爹爹也不能。

……或许,她对他的感情,已不止是信赖了。

他懂她,知她,护她……那他究竟,爱不爱她?

念头闪过,却是他恰好将这一支《采葛》抚完。

可怜她心里尚未想明白,晕厥了过去,这里萧璟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大好良机。

如此直到天色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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