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红,从正确使用黑料开始_分节阅读_第140节(1 / 2)

  他们现在要拍的就是这一幕。

  这个镜头设计是傅非曲还没开始写续集剧本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的,说夸张点,这个续集剧本有一半就是为了这个镜头写的,有点为了这碟醋包了一盘饺子的意思吧。

  他是脑补爽了,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镜头对演员的考验有多大——或者说,他写什么镜头都不会考虑演员好不好演,他没有过他叔那种摸爬滚打的经历,自然也就不会懂什么叫委屈求全,他眼里揉不了沙子,他设计一个镜头,只会考虑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否是最完美,而不会考虑拍摄难度这种事。

  不过好在,他选的演员是秦尤。

  “Action!”

  镜头里,苏二饰演的杨飞鸿找了一圈已经走进了魏婧的卧室,他瞎猫撞死耗子一般拍打着魏婧的枕头,然后他发现了什么不对,立刻扯开了那个枕头的拉链,这几个动作,都是在镜头自上至下地俯视着他的情形下完成的,而当他终于找到了他苦苦寻找的线索——那条项链——然后直起了身的时候,镜头反而下降了。

  一边是人起身,一边是镜头下降,最后苏二彻底直起身的时候,镜头正好卡在他的正脸上,与他的头部彻底平行。

  镜头里,苏二的表情该叫……喜极而泣吗?

  可能不能,确实是欢欣混杂着眼泪,但是情绪的主基调并不是欢欣,只有找到项链的那一瞬间,他脸上迸发出的是极致的喜悦,但就算是那一瞬间,那顶峰的喜悦中也早已掺入了无限的悲伤,更何况之后。

  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也就意味着验证了沈安确实出事了。

  苏二一边笑一边流下了眼泪,那笑容比哭脸都要难看。

  然后镜头微微向右偏转了一些,露出了他后脑勺之后的那个人影。

  秦尤就站在那里。

  她离镜头很远,如果说苏二要经受的考验是要在镜头怼脸的时候把这个特写做好,让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经得起放到最大的审视,那么秦尤要接受的考验就是,她要在自己的脸在镜头中占比极低的情况下,让屏幕前的所有人都感受到魏婧此刻的心情。

  终于有人发现了的恐惧与释怀。

  又要杀死一个人的痛苦。

  想要逃避但不得不“冷静”下来的逼近麻木的平静。

  然后魏婧迈着无声的脚步越走越近,逐渐逼近沉浸在笑与泪之中的杨飞鸿。

  镜头同时偏转与逼近,到魏婧走到杨飞鸿身后并猛地将手中的绳状物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镜头已经从正对杨飞鸿的正脸偏转到对着魏婧侧脸的角度了,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魏婧闭上眼那一瞬间流下的眼泪,和杨飞鸿不停挣扎起伏的半个脑袋。

第111章

  “咚”的一声。

  魏婧跪倒在了地上, 她腿上怀中,则是一脸紫红的杨飞鸿。

  她安静地哭泣,然后哭声越来越大,她很努力地要将不停流下的眼泪拭去, 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到最后, 她几乎是赌气般地将怀中的尸体往旁边一推,然后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哭了起来。

  她蜷缩着,这是最接近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之一, 她像个孩子一样哭,或许是因为她希望自己现在就还是个小孩,她还可以不负责任, 哭完抬起头的时候,会有大人告诉面前的死局该怎么解决,还没死掉的父母会拍着她的头一边骂她一边将她搂入怀中。

  但是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更何况, 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都很难逃避自己的责任, 更何况是现在,还是杀人的罪责。

  她一边哭, 一边很明白自己正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于是她只好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尸体。

  杨飞鸿没有沈安那么缜密, 这意味着他来她的公寓并不是严格保密的,他是开着自己那辆张扬的跑车来的, 期间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摄像头,她没法像对待沈安那样让他消失就算结束了, 因为他就算“失踪”了,其他人也能发现他“失踪”前要去见的人是她。

  所以当她在门口看见杨飞鸿那辆跑车的时候,一边飞快地跑进了家门,希望杨飞鸿还什么都没发现——这有很大概率,她把那两样东西藏得很好,她这间公寓又足够大足够乱,杨飞鸿一个人要翻个底朝天才能找到被她藏起来的两样东西吧……但是除了抱着侥幸想法的这一半大脑,她的另一半大脑已经开始思索如果东西被他找到了,她该怎么办。

  不能再用一次对付沈安尸体的法子了,杨飞鸿过于张扬的行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连续“失踪”两人,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就算都找不到尸体和凶器,也很难像现在这样被以单纯的“失踪”定案。

  她必须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

  当她走进自己的公寓时,她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动静,这意味着她需要杀死杨飞鸿的概率更大了。

  越绝望,就越冷静。

  越紧张,就越专注。

  这好像就是她能一次又一次从差点被拆穿谎言的场合逃脱的缘由。

  她走到窗帘旁,取下了窗帘上的一根装饰绳,那条装饰绳很特别,其实它完全不属于条窗帘,所以魏婧把它隐藏在了一个巨大的花瓶后面,她拿着这根绳子,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看见杨飞鸿举着那条项链又哭又笑的时候,她很难说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恐惧还是松了口气,但她苦中作乐地想到——至少她刚刚这几分钟内的思考与准备没有白费。

  绞死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比魏婧想得要稍微轻松一些。

  不过杀人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一环,真正的难点在于脱罪。

  魏婧在地上坐了很久之后,终于决定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她需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

  她抹了把脸,站起身,走到杨飞鸿身边。

  他死得比沈安难看多了,而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攥着那条项链——字面意义上的死都没有放手。

  魏婧坐了太久,她感知里的短短一瞬,其实在现实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杨飞鸿的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要从他手中抠出那条项链来估计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不过好在,魏婧本来也不需要他放开这条项链。

  这条属于沈安项链被彻底攥紧在了杨飞鸿手心里,从外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而她用来勒死杨飞鸿的那条“窗帘绳”,则是沈安死那一天系的腰带,这条腰带是一个有名牌子的限量款,这种牌子都是会登记客户信息的,所以魏婧当时根本不敢扔。

  她把这条腰带从杨飞鸿脖子上拿了下来,然后烧了,烧剩下的钻石被她开着车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最后她回到公寓,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您好,我想自首。”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