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圣诞快乐69(1 / 2)

波兰是一个多民族构成的国家。据事后的调查,波兰族的华沙居民认为钢琴师应该去德国的占多数,而那些从集中营里放出来的劫后余生者显然把柏林看成了龙潭虎穴认为去等于死。思嘉不得不好笑地继续通过西华沙电台重申,如果是强制,钢琴家先生早就被抓走了——现在德国不搞这一套。

当事人最终答复是请给几天时间考虑。思嘉则冷冷一笑,用忧伤而平静的语调缓缓地说,您不用考虑了。我刚刚得到柏林的消息,他已经死于胸动脉破裂这种突发疾病。所以,我今晚将临时播放肖邦的《葬礼进行曲》。

音乐犹如披着浓雾斗篷的死神醒来,他握着镰刀,坐在长满了荆棘玫瑰的墓园,那冰冷的空气却带着白玫瑰的香。枝头还有最后一只夜莺在歌唱。死神慢慢想起自己曾经历过的别离,落葬。

收听电台的波兰听众们被这应景的音乐打动,开始唏嘘,为一个保护过犹太人的德**官悲剧性的死亡感叹。人们对于死者总是比生者宽容。

……钢琴师应该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德**人也有高尚者。有人咕哝道,这是救命之恩啊。

全程看着思嘉坐在电台张口就来的罗伊斯都忍不住问,这位德**官真的死了吗?元首听了汇报后,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难道元首想处罚他?别吧?我和元首通电话。劝劝。”思嘉并不希望霍森菲尔德因义举被抓。现在德国没战败,人家好好地活着呢。

思嘉拥有随时拨打总理府某台座机道权力。她看看时间,估摸着希特勒正和爱娃及其他亲信在愉悦聊天呢,便打了过去。

“元首阁下,我在西华沙电台里说的事只是一件宣传工具而已。您别处罚那个他行吗?我知道您肯定会让希姆莱去查……唉,但是您真要处罚他不如把他外派去中国,比如驻扎重庆……这位军官营救人的心肠换个地方发挥就行。毕竟这时候的光头上下都不敢惹德**官呀。”

电话里希特勒和蔼地答应了思嘉。但他犀利尖锐地说,“这个人是个德意志的背叛者,德意志的傻瓜。小姐,他在德国战败的那个未来里下场凄惨对吗?所以你才会留意到他。而即使你在电台里说他已经死亡,那个犹太弹钢琴的也不会感到多愧疚。大概松了一口气不用来柏林了。”

“唉。您真敏锐。”思嘉不忘赞扬一下小胡子。她已经把佞臣这事干得炉火纯青。

——德国战败后,竭尽全力的营救救命恩人和不痛不痒的证明是有区别的。战败时间线的哈特曼母亲都能在西德孜孜不倦地给钢铁慈父写信求情。这才叫全力。

打完电话思嘉叹口气,翻阅着让罗伊斯找来的著名典籍。这上面说只有犹太人是上帝的宠儿,其他民族都是垃圾。所以信奉的人,即使被人救下性命,可能更多是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吧?德国战败情况下钢琴师都没竭力营救恩人,何况现在德国还占了一半波兰同华沙,有怨气加畏惧也是正常。

到了现在,思嘉赞同以德国以国家权力清洗一些“只有信我者是人,其他都奴仆”的宗教,但宗教和族裔不该绑定。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就批判过这个教和唯利是图的品性呢。所以,导致激起众怒让德国面包卖到五十万马克的祸根是那个贪婪的阶级属性,而不该是某族裔。小胡子明明在青年悟道时期读了资本论,最后发育成这样,还学会把工人农民士兵三个阶层全都牢牢控制在手。

“救中国人能带来巨大的收益和回报。”希特勒事后这么告诉希姆莱。他把查出来的霍森菲尔德安排了个联络官的职位,踢去中国重庆。如小姐所说,被他扇了脸面的光头总统根本不敢对德国来的特使报复啥,还自以为这是德国想缓和关系……

反正,霍森菲尔德在重庆秘密和谁接上了头,又通过自己的身份和德国背景掩护了什么人逃离国统区,以及在49年弄来德械让歌乐山下他眼里的罪恶集中营提前解放,这都是那个时代里一些平平无奇的事迹了。

根据揭发,前波兰总督汉斯是个大贪污犯,甚至导致军需物品堆积在华沙而运不到莫斯科前线。希特勒理所当然把他和他团伙的全部财产都充公,再派了个可靠的心腹,即那位约西亚亲王管理西波兰,继续效仿从前海德里希统治捷克的策略,一边教训反抗者,一边对波兰工人农民施以恩惠。

1945年12月24日晚 华沙旧王宫。今年圣诞节,德国更是在王宫前树起了一颗挂满波兰姜饼当装饰的树,并在那给市民免费派发一盒盒特产姜饼。

苏联的车通过了华沙墙,外交官带着内务部成员以及空军将领瓦西里和亚历山大中校等一行人来到旧王宫。当看到那颗在探照灯下漂亮闪闪的大圣诞树以及排队领取德国人礼物的波兰人时,苏联官员还是很不屑,这是资产阶级的作派。

“亚历山大同志,组织相信你一定能抵御诱惑。”

萨沙当然不可能投德。但要他欺骗背叛他心爱的小鸽子那是万万不能的——内务部叮嘱的事他办不到。英俊的空军军官垂下眼帘心想,爱情不该被利用。

王宫厅内灯火辉煌,但宴会和苏联想的模式不一样,他们没看到过这种:许多不同的食物和酒水分区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供应不限量但居然需要人自取。侍者们只负责收拾吃过的盘盏。

“这是自由主义泛滥的体现。”苏联官员又评价道。但不管怎样,还是先喝点酒吧!有没有伏特加?

环顾一圈的苏联人没在现场看到以为会在的德国空军司令戈林。信上不是说在德苏两国在华沙先讨论两国飞机开发协作吗?他没来是印证了传说失宠一事吗?那么德方谈判的人是谁?

时钟指向晚上八点半。

挂在墙上的广播喇叭里突然传来女性优美的声音。

萨沙霍然抬起头,露出笑意。她的声音真好听。

“先生们女士们,无论你来自哪里,今夜大家都相聚在华沙就是上天的旨意。作为圣诞节的礼物,德国今晚将为肖邦的故乡献上一首从未有人听过的新曲子,《圣诞快乐,某位先生》。请欣赏。”

随后,纯净忧郁又空灵婉转的钢琴声像点点落下的雪花一样响起。小提琴诉说着细腻的衷肠,与钢琴声仿佛是一对爱人。平静,波澜起,悲怆,挣扎,矛盾,毅然。深切的感情完全不需要用言辞表达。这原本是未来的一首杰作,讲述着一个披着禁忌色彩,却又浓烈致命的战俘营爱情故事。

爱是人类永恒的C位主题。

波兰人喜欢这首钢琴曲,毫无疑问。旧王宫外排队领取姜饼的人抬头望着广播喇叭,有人擦起了眼泪。

亚历山大中校的心中同样一片柔软。他回忆起了战俘营中的初见与离别,他的姑娘,他不能宣布公开的妻子,是在用这首音乐再次告白。

“这是德国在西波兰的电台广播,不错吧?”有德国人告诉苏联人,“和之前对英国的广播一样,都归元首的机要秘书掌管运营。”

哦。一个工作算出色的女人。苏维埃也有很多这样的女秘书。

“贵国与我们谈判的负责人到底是哪位?”苏联人询问道。

德国人只说,“元首的心腹,还能有谁。”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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