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36(2 / 2)

  沈景越翻开一页,上面居然画了些形态各异的火柴人,虽然没有样貌,但行为举止,生动活泼,配上一些备注,更是妙趣横生。

  再往下翻翻,火柴人才逐渐变少,慢慢才多了些字,而字体,也从幼稚走向成熟,更像那字帖上的字了。

  这并不是一本起居注,而是一本关于爱的笔记。

  笔记的主人说她自小与某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自记事起,便常在一处玩耍。因家学渊源,她自小便开始绘图,历家叔叔便将故人所赠纸张转赠于她。可年少懵懂,常将此用作涂鸦,那火柴人画的便是她与自己那位未来夫婿。

  “少不更事,多有娇蛮,借势欺人,又怨其不顺己心。”笔记主人这般形容小时候的事情。

  但幼子无知,常常吵完没一会儿,便又好到了一块去。

  那火柴人终归是以可爱顽皮居多,捉鸡摸狗,玩水投石,两个人一起闯祸,又一起挨罚。

  待到要避嫌的年纪,笔记的主人便不能时常来历家玩了。她潜心家学,那人亦是如此。一晃眼,又是青春悸动,木生新芽。

  笔记的主人画了许多那人的小像,有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有挫败时的落寞不甘。

  这个时候,爱意最盛,灿烂如春光。

  他们喜结连理,也本该儿孙满堂。

  那时候,历家的漕运生意刚刚起步,她的夫婿时常外出,她也生过不满,怨他“朝朝误妾期”,甚至赌气说“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后来真的出事了。

  路遇凶恶,船毁人亡。

  笔记的主人在最后写道:“恨其毁约终不归,又恨此生漫长不可结。”

  她没有写下自己的结局。

  可沈景越再看那字帖,再想想藏在这笔记中的钥匙,忽然明了。

  笔记的主人,应该出身江南贾家,并且,极有可能是建造这座藏书阁的人。

  沈景越走到那字帖前边,掀开那张“至亲至疏夫妻”,轻轻叩响。

  没有异样。

  “钥匙孔不在夫妻这边吗?”沈景越有些困惑。

  “在至高至明日月这边吧。”

  曹若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沈景越更是茫然:“为什么?”

  “因为爱他更胜春日。”曹若愚嘿嘿一笑,“这里画的山水图,全是那种天光灿烂的踏青图,山水青葱,蝶舞翩跹。而这四句诗,虽然看上去显得作者情绪不高,但放在这种意境下,总觉得像是一种对丈夫的嗔怪,而不是真的要与他诀别。”

  沈景越眉头一挑:“小若愚,你有心上人了?”

  “啊?”曹若愚呆了片刻,没反应过来,惹得知情人又笑了几声。

  沈景越掀开那张“至高至明日月”,却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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