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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人与七杀顺利接头,叶瑾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布满汗水,发丝黏在脸颊上。

这次使用精神力保护潜入白塔内的哨兵,大概是过了头,让她只觉得吃力。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有千万只蜜蜂在耳侧振翅。可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师傅还没有顺利离开白塔。

混乱的景象在叶瑾眼前划过,惊恐、脆弱、紧张、解脱……无数情绪充斥进向导的大脑,她从未接收过如此繁复的情绪,却还得咬着牙坚持。

她看见哨兵背着七杀奔跑在混乱之中,精神体绕在他的手腕上,指引着前行的道路。每一次守卫靠近,都会被叶瑾驱离。

莫烈仿若一只穿梭在丛林深处的矫捷猎豹,纵使带着沉重的伤者,他也可以做到健步如飞。烟火轰鸣被甩在身后,有了向导的帮助,此行的凶险竟降低了不少,可他依旧不敢放松。

近了,还有一点距离他们就能逃离白塔区。

下一刻,莫烈身形一僵,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他看着胸口被插入的匕首,晃了晃身形,差点单膝跪地。好在离心脏偏了一点,莫烈深呼吸,看着就在眼前的路,再多走几步,就能离开这里。哨兵撑着膝盖再次直起身子,鲜血的流逝让他身体发颤。

叶瑾猛然一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莫烈周身的几名哨兵,不,不是哨兵,叶瑾探去的精神力发现了一片片空白的精神图景,是活死人!

她的精神力无法影响他们。

莫烈咬牙,袖子里的匕首滑出握在手里,受伤加之背上还带着七杀,让他的顾虑更多。

面对活死人的袭击,他只能硬生生接下招式。活死人的双手犹如利刃般向他抓来,莫烈腾身后退,带着七杀灵活地躲过了致命一击。他迅速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活死人的颈部。

活死人咽喉发出一声嗬嗬,莫烈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然而,这只是一个活死人的结束,并没有让莫烈松懈。

其他的活死人纷纷涌上前来,莫烈感到体力渐渐消耗殆尽。

叶瑾流下冷汗,受伤让哨兵的攻击偏离不少,眼见着他的伤口越来越多。虽然知道随意入侵哨兵的精神屏障并不好,可眼下的紧要关头,叶瑾也顾不上那么多。

那么一瞬间,莫烈感受到身体的控制权不再属于自己,痛觉也被封闭了起来。他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是白塔上的向导出手了。

下一秒,哨兵的双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身形如鬼魅一般,不断闪避着活死人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匕首舞动如风,每一次刺击都准确地命中敌人的要害。

活死人纷纷倒下,但仍有更多的敌人涌上前来。他猛地一跃,身体化作一道流光,无情地劈开一个个活死人的身影。

血雨飞溅,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腥味。莫烈的身上已经多处伤痕累累,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退缩之意。

手中匕首再次刺向一名活死人的心脏,同时他蓄势待发,一脚踹向另一名敌人的腹部。活死人倒飞出去,撞断了一棵大树。

莫烈的呼吸急促而有力,胜局已定,叶瑾解除对哨兵的控制,却依旧封闭他的痛觉。

莫烈只是感到胸口的伤势愈发严重,可脚下奔逃的速度却愈发快速。

一往无前,急若流星。

一架小型飞行器盘旋在空中,莫烈一眼就看见舱门口的同伴,他伸出手,迅速攀附住软梯。身后的七杀牢牢贴在后背上,一切顺利。

飞行器迅速升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空里。

“谢谢。”

莫烈回身对着硝烟弥漫中矗立的白塔,低声说。

虽距离皇宫很近,可白塔的动静却迟迟没有引起皇宫内部的关注。

坐在房间内的向导,此刻已经大汗淋漓,犹如落水之人。还不行,还不能撤去白塔外的防护。一滴汗水滴进眼里,刺激着她闭上眼睛。

李斯的计划里,叶瑾的作用便是在适当的时间用精神力将白塔笼罩起来,不让白塔的动静泄露半分。同时,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一把执行任务的哨兵们。盖因这一晚,路西法不在塔内。千载难逢的机会,李斯他们必须抓住,哪怕是牺牲自己人。

“嗡——”

得到行动成功的信号,叶瑾瞬间撤回所有精神力,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白塔从上到下的硝烟混乱瞬间传了出去。

军工大臣梅扎克听到动静,险些将桌前珍贵的琉璃盏打碎,他怒喝冲进来的随侍,“慌什么慌!结结巴巴,一件事都说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随侍附身,身体开始颤抖,“大人!白塔,白塔爆炸了!”

“什么!”梅扎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嘴边的胡须抖了抖,急急忙忙地从椅背后捞起大衣,一边穿一边往外走,没注意袖子带起了桌上的琉璃盏,哗啦一声,杯盏从桌面上落下,碎裂开来。

梅扎克的脸上很是难看,随侍哆哆嗦嗦的不敢吱声。

顾不上珍稀之物,要是白塔出事,牵扯到自己身上,说不定连小命都难保,谁还在乎这区区琉璃盏。梅扎克来不及扣上外套纽扣,走出房门,早就哨兵跟了上来。

“路西法呢?他在哪里?”

“据说,圣使大人不在白塔内。”哨兵回答,“白塔并未倒塌,看样子只是人为安装了炸/弹。”

梅扎克咬牙,“发生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在白塔上!”

光脑传来无数消息,均是询问梅扎克白塔之事的,他打开视讯,面前出现多人的面孔,管理财政的杰弗里,掌管税收的法兰克林,管理治安的麦克……脸上俱是焦急之色,七嘴八舌地问着梅扎克。

“怎么回事?白塔怎么会爆炸?”

“我们会不会被牵连进来?”

“路西法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还没有到时机吗?是谁走漏了风声!”

梅扎克扶额:“路西法不在白塔内。”

法兰克林吹胡子瞪眼:“白塔这么重要的地方,路西法竟然不在?是不是有人发现了白塔里的秘密?要是那些东西跑出来,我们就完了。”

梅扎克气不顺,看谁都像蠢货,“法兰克林,要不是你把上半年的税收贪了近乎一般,陛下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法兰克林不乐意了:“在座的各位,谁没有贪,难道这钱只进了我一个人口袋吗??啊?你要这么说,麦克擅自动用活死人这事儿是不是也要来盘一盘?”

杰弗里大吼:“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梅扎克,你离得最近,赶紧去白塔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好联系上路西法,我们的前程都握在他手里,要不是他流着弗兰奇的血,我还真不想看他的嘴脸。”

“都够了。”梅扎克看着他们,“都冷静冷静,我先去看看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明天还要进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麦克,赶紧带着你的手下去白塔!出了这么大的事,治安管理官不在,像什么样子!”

关掉视讯,梅扎克啐一口,“都是一群只知道捞金,临到关头互相推诿的胆小鬼!”

硝烟逐渐散去,矗立的白塔依旧高耸,爆炸仿佛对它没有太大影响,仔细看才能发现,外墙留下了烈火焚烧的焦黑,地上落下残石碎瓦。

守卫却是损失大半,梅扎克赶到时,立刻与麦克汇合。对方似乎刚从纸醉金迷里爬起来,油腻的脸涨得通红,浑身散发着一股脂粉与酒精的混杂味道,熏得梅扎克捂住鼻子拧眉退后。

“你就不能有一天清醒的时候吗?”

麦克眯瞪着小眼睛,拍着胸脯道:“我手下人办事你放心,这件事一定掩盖得严严实实。陛下也不会追查的。”

梅扎克看他那样子气都不打一出来,陛下不追查那是对白塔漠不关心,要是圣使葬身火海,大概最开心的就是皇宫那兄妹俩了。毕竟,私生子是弗兰奇这一支的巨大丑闻。

手下人开始清理残局,梅扎克望着白塔,心里惴惴不安。他撇下醉醺醺的麦克,独自一人走进白塔,来到一个隐蔽的门前,按下开关,走下幽长的台阶。

皇宫内。

正拿着茶杯的方玊玉站了起来,其余几人还未察觉,均抬头看向她,带着询问的目光。

“白塔出事了。”

昆·凯利腾地跳起来,急急就要往外走,“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是监狱出事吗?怎么会是白塔?是谁干的?”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雷霍猜测,“利用白塔出事,引走皇家护卫队,好潜入监狱里把米迦勒捞出来?”

“不是,公主殿下已经与白塔闹翻,彻底撕破脸皮,就算白塔消失了,殿下也不会出面干涉。”韩沉江反驳。

方玊玉点头,“没错,母亲早就与白塔积怨颇深,这次得知执玉小时候是被米迦勒所害,气头上肯定不会管。”

她母亲极其护短,不可能会放过米迦勒。更何况,现在母亲正连夜盯着关在监狱的人,就怕路西法会想尽办法来营救自己的弟弟。不过,就怕他不来,来了就不可能会逃掉。

“叶瑾还没有找到,执玉和玉杰又不见了。现在连白塔都出事了,首都星简直乱成一锅粥。”

方玊玉是与韩沉江前后脚回来的,刚回来就得知方执玉和宋玉杰在叶瑾失踪的第二天也不见了。

在白塔出事之前,他们正是在商量如何追查文凯的踪迹,他们断定,方执玉和宋玉杰的失踪可能与文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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