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不疼(2 / 2)

  可当他充满期待地冷不丁看去,却看见了依旧不死心地劝他点燃篝火的昌庆生。

  最开始他还如临大敌,满心杀意地见一次提剑砍一次,虽然没有得手但对方也没有与他打斗的意思,后面次数多了他都不由产生了疑惑。

  他们都说昌庆生已经死了,可昌庆生好好地一直跟着,虽然不再像之前一样试图改变林鸿瑜的想法,可还是一直不死心地游荡着。

  唯有益景同看向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自启程之后,益景同就比刚认识时候沉默了不少。

  只是这趟旅途下来,这群无忧无虑的少年们都各怀了心事成长了不少。

  他们在春寒料峭的冬日出发,回去的路上已经有了几分春意。

  雇佣的几辆马车里坐着返乡的孩子们,少年时期总有人记吃不记打,即便经历磨难,有些很快就重新变得没心没肺,有几位已经结伴骑马先行。

  益景同受伤不轻,同心事重重的林鸿瑜一同坐在车厢里。

  既比不上城主府的马车气派,时不时还有寒风钻进来冻得人一个机灵。

  各自无话。

  林鸿瑜捏着这些时日一直通体显现赤红的感应石,怀疑这东西刻录的阵法是不是过于繁杂已经坏掉了。

  不像与林修逸一同乘车时的活跃,林鸿瑜翻出冻在须弥戒冷冻箱里的已经变得蔫头耷脑的花环,到了这种时候已经该丢掉了,只是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那对儿手拉手的瓷人娃娃也被他找了出来。

  陶瓷上的彩釉一如当初入手一般明亮鲜艳,俩娃娃坐在一起手拉着手笑得喜庆。

  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情真意切都会被时光洗轻,孩童时期的倔强在现在的林鸿瑜想来已经记不太清,可每当瓷器冰凉光滑地釉面落入手中,就会再度把他带到回到躲在母亲怀里哭泣的童年。

  在收到的诸多礼物之中,它们称不上珍贵也算不上精细,却对林鸿瑜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这对儿瓷人就像一把承载回忆的钥匙,被林鸿瑜存放在并不容易见到的角落。

  倒不是不想看见,单论喜爱程度林鸿瑜恨不得随时带在身边把玩,他只是怕放在身边见得多了就变成了寻常的玩意儿——

  所有东西都是如此,见得多了心底的触动便会逐渐微弱,瓷人身上那份独有的带他跨越时空的超然神力就将消弭,直至他所珍视却无法铭记的强烈感受湮灭于时光长河。

  他成长得太快,每时每刻都在从外界获得不同的感知,随着年岁的增长许多以前的东西都排得更靠后让他难以记清,林鸿瑜所能找到的唯一不变的就是林修逸。

  这种不变带给了他归属感与安全感。

  就连每日居住在一起的父母都无法代替。

  主动想去追逐的总比被动接受的要更刻骨铭心。掌中瓷器被体温暖热,两个小人仍是无知无觉地笑着,同最初见时一样,只自顾自地开心分毫不顾念旁人。

  心底弥散开一阵伤心。

  在同车厢的益景同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之前林鸿瑜就将瓷人重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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