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2 / 2)

  陆奉仰背靠在大黑漆榉木交椅上,闻言眉心竖起几道深深的皱褶,他掀起眼皮,黑冷的眼珠转向松书。

  “我再问你一遍,陆迢已经这般厮混了多久?那女子是何来历?”

  松书连连磕头,“老爷明鉴,我只打点大爷在国公府的内务,大爷在府外的事实在是一概不知。”

  “真是陆迢养的好狗。”陆奉冷哼一声,“可你也别忘了,你爹娘都是国公府的下人。”

  这话威胁之意明显,松书暗暗蹙眉,又磕了两个头,像是被吓得不轻,“奴才不敢,奴才同爹娘一样,都是国公府的下人。”

  这是铁了心不肯为他所用,陆奉瞥了一眼陈二,他即刻会意,“老爷,人关在柴房,还算听话,只说要当着您的面招。”

  “把她带来。”

  少时,绿珠被提了进来,她早就被盘问了一番,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形。双腿颤颤跪了下来,也不敢去看一旁的松书。

  “奴婢绿珠拜见老爷。”

  陆奉问道:“你是陆迢私宅里照看的婢女?”

  “回老爷,是,从国公府过去有了五年。”

  她说完,陆奉并未回她,端起一边冒着热气的茶碗低头呷了一口。

  绿珠想起柴房的问话,继续道:“园子里那位姑娘是四月中来的,姓禾,性子柔,生得漂亮——”话未说完,肩被陈二搡了一下。

  绿珠受到提醒,声音压低许多,说道:“她是个花娘。”

  此话一出,房内三人皆是一惊,一齐望向她。

  当初那么多名门贵女都看不上的人,如今竟会被一个花娘给绊住?

  陆奉手中的茶盏便重重掷在案面,咚的一声震得书房里其余几人呼吸都轻了下来。

  他胸中如有火烧。

  花娘,四月,果然是当时陈寻送进来的那个玩意。

  他陆迢分明不缺钱,不缺势,如今做出的诸多蠢事,只能是因为这个青楼女了。

  包下得月楼,请来云衣班,已经荒唐到了这般地步。

  陆奉对如今的陆迢知之甚少,却也记得他幼时聪慧知礼,懂事非常。一年一年,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又可憎?

  陆奉只恨自己发现的太晚,如今已拿不出什么来挟制他。他如今的权势官位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平日固然有个世子名号,旁人真正忌惮的只怕也是自己的岳母寿阳长公主。

  他叫人将绿珠带走,继而指了指松书,对陈二道:“把这误主的蠢仆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人都走后,陆奉思量一番,去了安正院。

  这回势必要摆平这个麻烦,替他自己,也替国公府。

  *

  陆迢出了竹阁,在一株石榴树下停了步,回首往里望去。

  那抹纤柔的身影投在椿木花窗之上,一动未动,头仍是微微仰着,认真思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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