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社区巴士」(1 / 2)

  电影里有一帧构图很美,她还记得那一帧的视角是从上往下俯视。

  那个时候整条街看起来像一个清透健康的水族箱,里面游动着不同品类的热带鱼。

  生活在成都的热带鱼。崔栖烬看着池不渝饱满年轻的侧脸。

  看到池不渝皱起脸,好一会从自己兜里翻出口红,摘了手套,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抹了一点,再去抹到被堆成loopy造型的雪人耳朵上。

  于是白色雪人上多了一点粉色。

  崔栖烬很突然地又看到那一帧画面,她一直觉得那个年轻的电影导演不可理喻,为什么非要在成都搭一整条街景拍热带?

  就像此时此刻的池不渝。

  执意要将原本就要融化的雪人再拼凑起来,好似只要能够完完整整地融化,就是在既定宿命里一场更浪漫的燃烧。

  于是她想,如果这里真的是个水族箱,大概其中就有一条热带鱼是粉菠萝色。

  笨得格格不入。

  半个小时后,她和这条粉菠萝热带鱼同时站起来,发现自己腿麻了。

  紧接着,身后有一阵风刮过来,然后是“叮铃”一声,自行车铃铛响。

  她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转过去。腿又麻着,一时之间没站稳,往正前方倾倒。

  电光火石间,她先是听见池不渝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小心”!。

  骤然视野再次出现那个“爱心”尾灯,紧接着一阵更大的风刮到喉间,她看到刚刚那个自行车骑手惊恐的表情,莫名感到颈间一紧。

  视野间有个丸子头在跳跃。

  下一秒。

  快要倒地之前,她看到一只厚厚的胳膊果决地直直伸过来。

  恍惚间她感觉这像一把到午时即刻落斩的铡刀,十分准确地横拦在她喉间。

  僵硬,笔直。

  将她拦得紧紧的,力道不轻不重。

  直到一道风在脖间猛然停止。

  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因为力的作用瞬间往下跳,下巴上传来微凉温度,是刚刚沾在池不渝大衣上的雪。

  崔栖烬连着“咳”了几下。

  脸色苍白地低头,看到池不渝微微握拳的五指loopy手套。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给了一个肘击。虽然这条粉菠萝热带鱼是为了救她。

  “池不渝……”

  她心累地阖一下眼。

  想自己和池不渝果然气场不合,一个南极一个北极,共处一室就会互斥。不然怎么好端端地做一件不留姓名的好事,站起来的时候都要发生这种事故?

  “啊?”池不渝茫然地应一声。

  崔栖烬忽然又觉得嘴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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