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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喝茶了,见到他们,甚至还十分闲适地打招呼,“早啊,诸位。”
众人顿时惊恐万状地朝他行礼。
容诀偏头,眉目一弯,笑意吟吟地:“你们商量了一早上,也该出结果了吧。这样,咱家再退一步,既然你们将屯粮放入了官家廪仓,和官粮性质一致,税务也可按官粮规定缴纳,如何?”
众人听见神色一震,脸上有不可置信的惊喜闪过。
即便知道可能是陷阱,可容诀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商人位低税高,所以他们才寻求刺史的庇护,倘若容诀所言为真,那——
压力给到刺史身上,刺史也不由面露难色了起来。
他没有被容诀的巧言令色所蒙蔽,单刀直入道:“你如何能作主他们的税收?东厂什么时候接管户部的职能了?”
容诀笑容收敛,他道:“户部的郑侍郎可处理做主。人,你也是知道的。”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刺史面色一变。
容诀心道果然,东厂自是不能干涉税收的,可郑侍郎和颍州刺史乃师出同门,郑侍郎自入仕后一路高升,却难得公正廉明,又和颍州刺史私交甚笃,若是由颍州刺史出面,他再从中斡旋疏通,这事未必不能成。
说到底,不过是借花献佛。
但那又如何,颍州刺史此人甚轴,他不介意开口,当了这个牵头人,既不需要出力,又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若真能如此,下官自然没有意见。”颍州刺史还是忍不住地心动了,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出容诀的用心。他愈是斟酌思忖,愈觉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好路子,总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事。
不过,刺史还是没有忘记一开始的顾虑,目光一凛道:“我们如何能信你?”
容诀:“……”
没发生的事情,他如何保证;他保证了,刺史就能信?
可笑,东厂办事何曾向人保证过,容诀唇角一点点拉地平直。
经由刺史一说,在场商户也反应过来,就算容诀许诺的是真的,他们上报税务还是要经刺史之手,他们直接答应了容诀岂不是得罪刺史?
这个大宦官,果然不安好心。
须臾间,气氛重又凝重起来。
容诀的耐心逐渐告罄,他垂着睫,指腹在茶杯壁上一下下不轻不重地捻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刺史这群人算是踢到铁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