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作者:池鱼竹)_分节阅读_第1节(2 / 2)

  男人捏着被他当成钞票的户口本,没有纠正,只是如实指出,“你醉了。”

  祈颜不管不顾,拉着对方不让离开,手绕进男人臂弯,状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

  男人无法,换上轻哄的语调,问他,“那你要跟我回家吗?”

  祈颜双颊微红,眨巴着眼呆呆望着面前的人,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盯着看了许久后,仿佛忘了将人拦住的初衷,环上男人的脖子,含糊道:“大叔,你几岁了?长得真不错。”

  对方任他动作,循着他的问题回答,“三十二。”

  闻言,祈颜垂下眼帘,掰起指头不知算些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小声道:“应该和他差不多,要是他长得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至少对眼睛友好。可听说他长得又老又难看,脾气还差。”

  男人问他,“谁?”

  祈颜语气带着黯然伤神的落寞,“我那素未谋面的丈夫,游澈。”

  酒精让脑子变得迟钝也壮了怂胆,他忽地往前垫脚,捧住对方的面庞贴了上去。

  男人有刹那诧异,但反应过来后没有拒绝,揽着他的腰配合。

  唇瓣带着清晰可辨的酒香,馥郁勾人,仿佛咬上一口柔软的棉花糖,不消半刻便融在嘴里,变得湿濡黏腻。

  祈颜动作粗鲁急切,不带任何感情地攻势,全然不顾形象,权当一种发泄不满的方式。

  直到被咬得吃痛,男人才费力将他扯开,却看到祈颜那溢满无辜的湿漉漉双眸。最终板着的脸还是归于缓和,抬手替他擦拭残留嘴角的水渍,并重申,“你真的醉了。”

  祈颜依旧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肢,头耷耸在对方肩上,很解气似的喋喋不休,“才不要便宜了那个老男人,我今晚先睡上百八十个……”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卸了力靠在对方怀里,在男人耳边留下细若蚊蝇的呢喃,“我不喜欢他……”

  凌晨一点,祈颜躺在宽大的床榻上,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光线透过门缝攀上床榻。映不出少年的面庞,却隐约听到低低的呓语从空气中蔓延出来。

  男人收回目光,轻轻合上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对身后的人吩咐:“明天的婚礼别出岔子。”

  祈颜迷迷糊糊仿佛置身一场繁华的梦境,一切都快得不真切,直到迎面走来的男人朝他摊开手才如梦初醒,这是他们的婚礼。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男人。男人身形高挺,穿着齐整典雅,面容俊朗。浓眉之下是一双深邃的瑞凤眼,金丝眼镜架在挺立的鼻梁上,稍长的头发往后梳成狼尾背头,不仅不显老气反而生出成熟儒雅的韵味。

  祈颜诧异之余不可置信地睁圆双眼,外界传言面目狰狞的首富竟是眼前这般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座下的宾客不多,偌大的会场只有寥寥几人,牧师的声音停歇后,游澈看着祈颜缓缓开口:“我愿意。”

  面对牧师的提问,祈颜机械地吐出了相同的回答。

  游澈执起他的手将戒指推入无名指上,并落下一个几乎虔诚的轻吻,对上祈颜双眸时,薄唇轻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少爷。”

  他的声音不重,却尽数落入祈颜耳中。祈颜看向他的目光里尽是茫然,对于眼前的面庞,心中陡然生出几丝模糊的熟悉感,只是将脑中的记忆掏出来翻个遍也想不出何时与这位有过交集。

  祈颜心底纳闷,咱们熟吗?面上不露痕迹地扯出两声干笑。

  交换戒指后,牧师示意,“新人可以亲吻了。”

  游澈才稍稍靠近,祈颜便下意识抬起手抵在他胸前。察觉到阻力,游澈垂眸瞥了他一眼,凌冽的眼神促使祈颜紧张地后退半步。

  游澈面上似闪过几缕不解之色,看着他的眼睛问,“紧张吗,昨晚不是亲过了?”

  须臾间,记忆中那个模糊的面庞逐渐清晰,并和眼前之人完美重叠。昨晚的记忆宛如潮水,排山倒海向他席卷而来。

  祈颜愣在原地,头皮发麻,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恐惧。思来想去只能拿出蹩脚的演技,佯装失忆,“游先生说笑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昨晚我醉得厉害,脑子昏昏沉沉,什么事都记不清,直到现在人还是懵的。”

  对于他的辩解,游澈不置一词,只小声提醒他别忘了正事,“仪式还没走完。”说罢也不顾抵在胸前的手,环住他的腰,拉近。继而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在除俩人外的视角盲区下拇指指腹轻轻压在祈颜的唇瓣上,低头靠近,吻上指背。

  两股鼻息紧密相缠,祈颜背脊攀上一阵排斥的战栗,身上竖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接触延续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煎熬。

  那个“亲吻”持续的时间不算长,退开后,游澈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放心,来之前漱了口。”

  祈颜当惯了少爷,身上多的是娇少爷的毛病,打小的鲜衣好食养成了严重的洁癖,与付仁溥交往三年也只有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蜻蜓点水。

  知道对方将自己调查得如此详细,祈颜惶恐更甚,他对这位富豪的流言有所耳闻。提到游澈,与之挂钩的总逃不过风流成性,暴戾恣睢之词。光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形容祈颜已然胆寒,接受和他成婚的条件实属无奈。

  这场交易里,他成了祈家谈判桌上的最大筹码,也是目前最有价值的资源。虽然小少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却生了张清秀好看的脸,游澈的目的显而易见。

  没了金钱和权利,便也失去了选择的话语权,摆在面前的所谓生路无非是不同的深渊,唯一可以选择的是走向哪边。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将祈颜的思绪拉回,眼前人垂着不辨喜乐的眸子,视线透过镜片投到祈颜脸上,伸出手,“走吧。”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

  祈颜垂着的手缓缓抬起,搁置在对方摊开的掌心上,流走肢体的凉意传到指尖,攀上对方掌心,游澈几不可察地微蹩眉头,“很冷?”

  祈颜快速摇了几下头,跟随游澈的牵引走向后厅休息室。

  因惦念家里的情况,祈颜显得心不在焉。游澈突然拿出一个本子给他,有些好笑道:“户口本都随身携带,看来你真的很着急。”

  祈颜收回来放好,忽略他的嘲讽及户口本勾起的社死回忆,祈颜确实很急,户口本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

  他掌心捏住衣袖一角,偏头看着身侧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

  刚要开口询问,卫嘉突然神色匆匆赶来,在游澈耳边低语说了什么,游澈立即让人备车。

  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将脱下的外套披到祈颜身上,看向一旁的卫嘉嘱咐,“把小少爷送回家,再请个医生看看,他好像着凉了。”

  两人的对话完全越过祈颜,仿佛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游澈交代完便疾步离去。

  直到坐上车,空气中蒸腾的热气拂在皮肤上才生出几许实感。二十二岁的年纪,盛大而不真切的婚礼,以及陌生的丈夫,这些看似荒谬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砸在身上,祈颜胆怯非常却又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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