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作者:池鱼竹)_分节阅读_第11节(2 / 2)

  游澈却不以为然,双手撑在床上,无视祈颜的种种反应,靠近。指腹沿着他的侧脸下滑到颈间,在那停留辗转了几分钟。

  祈颜下意识紧张吞咽,看着游澈那逐渐逼近的面庞,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找不到正确的跳动频率。一阵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心口,他本能地微张着嘴换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待游澈的手收回,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游澈察看了会儿,自觉退开一段距离,正色道:“皮肤上的红疹也消退了。”

  下一刻,看到祈颜面色的异样,才松懈的神经不由再次紧绷起来,“又呼吸困难了?别裹太紧,会阻碍呼吸。”他将祈颜拢紧的被褥扯松些。

  祈颜霎时明白过来,游澈褪了他的衣物是怕他呼吸不畅,刚才的举动也只是察看他身上的疹子。

  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面颊不由生出一股因羞臊而滚烫的热意。再瞥见游澈眼底的青黑,心底翻涌的惭愧更甚。

  他伸手勾过边上的睡衣匆匆套上,随后往侧边挪了挪,招呼游澈,“先生,我已经没事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游澈似乎困极了,再次确认祈颜的状况后,就携着平缓,绵长的呼吸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祈颜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醒来精神抖擞。连早起上班这件事,也变得不再排斥,路上还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

  陈斌见他精神头不错,悬着的心也稳稳落地,只是免不了在他耳边唠叨几句,“见到你安然无恙就好,这几天可担心死老哥了。”

  再提及这件事,祈颜已不觉得烦心,反倒兴致勃勃地拉着陈斌唠,添油加醋的情节比起陈斌描述车祸那次,只多不少。

  没了付仁溥一家的纠缠,祈颜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无论是与游澈的相处还是工作都还算舒心。转眼就剩几天的实习期,老板为了留下他提了转正加薪的事,祈颜毫不犹豫应了下来,也算走一步看一步。

  与付鑫的官司很快有了结果,毫无悬念的胜诉。祈颜松了口气,自以为和他们的牵扯也到此为止,哪知天不遂人愿。

  付鑫败诉后,破罐子破摔,将不要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雇了几个人,拉着横幅到祈颜公司闹。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浑黄的眼睛泛着泪光,瘦小的身躯透着风烛残年的悲凉,在风中摇摇欲坠。

  一段时间不见,他愈发苍老憔悴,消瘦得仿佛仅剩薄薄一层肉黏连着骨架。

  在不明真相的旁人眼中,光是看他这幅样子,听他如泣如诉的控诉,便毅然跟着付鑫一起讨伐,七嘴八舌的声音,都是对祈颜的斥责。

  小少爷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脑子瞬间宕机,只会一遍遍重复着苍白的否认,“我没有,不是他说的那样。”

  陈斌将他护在身后,一个人舌战群儒,可纵使他能言善辩也辩不过那么多蛮不讲理的人,只能回头叮嘱祈颜,“到里面躲着,这里交给我。”

  对这盆迎头泼下的脏水,祈颜愤恨不已,也不想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任人肆意诋毁。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飞速运转,思索辩驳的话术,可越紧张就越难以思考。脑中宛如塞了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堵住思绪,也无法遣词造句。

  旋转门外,付仁溥脚步急切,快步入大厅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他。

  周秉华双手揣兜,神情傲慢又淡漠,冷着眼问他,“想去帮你的小少爷?”说完又哂笑一声纠正,“我都忘了,他现在是游澈的。”

  付仁溥貌似很畏惧他,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轻颤。

  周秉华朝他招手,语气堪称和煦,“过来。”

  付仁溥不敢违抗,走到他面前低低垂着头。

  周秉华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眼里的柔和化为狠厉,冷冷警告道:“安分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了,你很清楚下场是什么。”

  付仁溥宛如一只夹着尾巴的丧家犬,乖顺跟在周秉华身后,只敢在离开时悄悄回头望一眼。

  祈颜再一次,目睹付仁溥上了周秉华的车。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信步而来的游澈。周秉华的车走后,他才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售楼处大厅,隔着杂乱的人群,悠然站在远处与祈颜对望。

  没打算插手,也不计划离开,就伫立在人群之外,静静看着祈颜。

  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祈颜耳畔遽然响起那句,郑重有力的“你没错”。

  霎时,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祈颜撩起衣袖,气势汹汹夺过面前人的大喇叭,字句清晰道:“我和他的事法院已经有了判决,如果各位只听信一面之词就要化身正义者使者,那么我不介意再打几场官司。”

  仅此一句,其余人都悻悻闭上了嘴,不再跟着起哄。付鑫依旧不依不饶,企图对祈颜进行道德绑架,以前的祈颜或许会吃这套,也会嫌麻烦而就此妥协。但现在,他只会叫保安将他们赶出去,誓死捍卫自己的每一分钱。

  闹剧落幕后,祈颜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微仰着头看向游澈。眸光里闪着某种隐秘的希冀,宛如等待嘉奖的孩童。

  游澈紧紧捏着紫檀珠串,将微微发颤的手藏进素净的长衫衣袖下,短甲抵在掌心,狠狠发力,似要深嵌进肉里才肯罢休。

  手心的刺痛感传到大脑,压制个中复杂情绪,僵硬麻木的四肢才慢慢恢复行动的能力。

  他拖着异常缓慢的步子,停在祈颜跟前,身形居高临下,眼神却异常柔和。缓缓道出了祈颜最想听到的话,“临危不惧,小少爷很厉害。”

  他似乎总能轻易洞察祈颜的心思,并给出准确反馈。

  难怪外界说游澈城府深沉,但祈颜似乎也没有很排斥这种城府,反而很受用。

  祈颜没有因为这个糟心的插曲而阴郁愁闷,相反好胃口的多吃了两碗饭,并且老老实实吃完额外的补食。

  洗完澡便大剌剌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可注意力全在门外。直勾勾盯着卧室门,心情却不是紧张惶恐,而是带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隐期待。

  可这次,祈颜等得迷迷糊糊进入梦乡,那扇门才轻轻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无声站了许久,烟蒂在指尖燃出一点猩红的光亮,腾起的缥缈白烟散进空气中。

  待手上的香烟被风抽尽,游澈才悄声迈步,将里卧室里的灯关掉,又走了出来。

  回到沉寂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许久未吃的糖果,扔一颗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开,勾起的回忆却苦涩无比。

  游澈的手颤抖着扶上相框,在遮住的地方一遍又一遍摩挲,也是在尘封的伤处来回剜。

  “您还在怪我吗?母亲。”声音从干涩的喉间吐出,既艰涩,又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

  睡前没等到游澈,醒来依旧不见他身影,祈颜心底生出一阵没来由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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