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作者:池鱼竹)_分节阅读_第36节(2 / 2)

  祈颜抓起游澈的手按到自己腰上,“你捏捏,都能捏出肥肉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促使游澈陷入短暂宕机,被祈颜握着的手略微有些僵硬,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客气地捏了捏,“是薄肌,很匀称。”

  之前偏瘦,现在长了一点肉,刚好合适。

  把游澈的手拉过来时没想那么多,等对方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皮肤上,祈颜才后知后觉这样不妥,想推开游澈却不依了。

  他将手绕到祈颜后腰,搂得很紧,珠串随着抵在腰椎骨上,存在感比那只手还强。

  祈颜的脑子一阵发麻,剩余的感知里,只属于游澈。他的动作不算失礼,扣在腰上就不动了,身子也没有往前凑,只是垂着眼,静静看他。

  冰冷镜片后的目光,炙热如火,并且火势很快蔓延到祈颜身上。

  仅仅这样的接触,就有感觉了。

  祈颜在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将目光转向别处,也悄悄交叠双腿,隐藏某些不可言说的窘态。

  祈颜记得,之后是游澈先低头靠近,而他没有闪躲,迎着暖阳,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每次紧密接触后,俩人都心照不宣地回归自然相处状态。祈颜不提,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无法拒绝来自游澈的亲热,也不能全身心接受他的爱意,既清醒又沉沦。

  游澈陪他装傻,是因为看出他不想提。

  亲吻点到为止。从对方唇瓣撤开后,俩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缓解那股横冲直撞的不安,可漫进心里的潮水一直等不到退潮。

  晚上,游澈亲自给祈颜热了杯牛奶,端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直到祈颜下了逐客令。

  这次是游澈抓着祈颜的手问他,“我能不能留下?”

  他已经洗了澡,身上披了件松垮的睡衣,腰间的绑带随意交缠,不过简单的抬手动作,便可窥见春光。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祈颜是个讲道德,有底线的小少爷,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该觊觎,前提是没确定关系之前。面前这位不一样,他们领了证,这种情况下赶人才是真正的不讲道德。

  他没有明确回答能还是不能,侧身往里挪出一个空位,命令道:“关灯。”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便食髓知味,如同浸入五脏六腑的毒药,每每靠近,药效就会发作,明知如此依旧不知悔改。

  上一段感情里,没有打开过这个口子,情到深处时,付仁溥也有过邀请,都被祈颜拒绝了。那时候,祈颜觉得自己是爱他的,可不知为何,总少了些欲望,他们的感情更像一潭死水,少有掀起波澜的时刻。

  祈颜想过是洁癖导致,甚至以为自己在某些方面冷淡,偏偏遇到游澈之后死水变浪潮,轻易翻涌。

  现在这种尴尬的模式,更像游澈的情人了,有需求就靠在一起,欢愉过后恢复日常不远不近的距离。

  动情的时候,游澈会试探性地贴着他的耳朵问,“我们现在,属于真正的爱人了吗?和许许多多相爱的伴侣一样,喜欢着彼此,是吗?”

  这个问题对祈颜来说太难,他无法回答,只会抽泣。像个十足渣男,迎合,不拒绝,不负责,关了灯主动,天亮就翻脸。

  祈颜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在看不清脸的暗夜中,又问了和昨晚大致相同的问题,“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

  “天大的事,我都替你兜着。”游澈的声音低沉、清澈,亲密无间地响在耳边,仿若掷地有声的承诺,叫人安心。

  这些时候,游澈依旧说不出漂亮的情话,连哄骗都直白简明,相比于说,实践方面他显然做得更好。

  他的嘴,只要不是用来遣词造句,都挺好的。

  为了典礼那天状态在线,祈颜采纳南黎的方式,开始节食。即便游澈搜肠刮肚,对着他夸几分钟,都无济于事,小少爷铁了心减肥。

  晚餐本就吃得比平常少许多,一番劳累下来,祈颜体力不支,枕着游澈的手臂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最担心的事也在入梦后发生。游澈拿着湿纸巾,借着一点微弱光线,帮他擦拭脸上的细汗。听到祈颜含糊的呓语,低头凑近,辨出他一遍遍念叨的是“我错了”三个字,再回想他总问的问题,游澈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睡着后的祈颜很温顺,手搭在游澈身上,半抱着,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的颈窝,轻易让游澈产生一种,小少爷很依赖他的感觉。

  脑中突然闪过夏林西的话,胸口顿时变得很闷,心脏仿佛被钝刀一下一下来回拉扯,密密麻麻的痛感在体内游走,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祈颜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最终游澈还是删掉那条让卫嘉去调查祈颜的信息,告诫自己,爱不是控制。

  他尝试像往常一样压制那股不适感,这次却没有成功,无论依靠毅力还是手心的刺痛都无济于事。

  祈颜似乎被他的动作吵到,不满地拧着眉头,往游澈颈间挤得更深,“怎么还不睡?”低低的询问过后,自然地在游澈颈侧落了几个吻,打着商量的语气,“我好累,一丝力气也没了,先休息好吗?”

  这是祈颜企图休战的惯用伎俩,如同任何时候都有效的困倦借口,叫停也同理,几乎百试百灵。

  祈颜的举动像一剂强效抚慰剂,帮助游澈慢慢找回正确的呼吸频率,搅着五脏六腑的那双手也逐渐安分,僵硬的身子得以回暖。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游澈将鼻尖隐没在祈颜发间,过滤掉其他气味,只捕捉那股贯穿整个灰暗童年的清香。

  很早的时候,游澈写过一篇以精神支柱为题的作文,这个命题对其他小朋友来说,大都是自己崇拜的英雄、偶像,对他来说,只是一抹淡淡白茶味。

  为此,他遭到全班同学的嘲笑。他站在讲台上,捏着自己的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很丑,眼泪和鼻涕都糊在脸上。

  也只有在学校有哭笑的机会,回到逼仄的家里,他连呼吸都不被允许。

  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是一个陈旧的木质杂物柜,他蜷成小小一团,缩在里面。外面响起的沉重脚步声,与他的心脏跳动相关联,每靠近一步,心就跟着提起来一点。

  他揪着伤痕遍布的双臂,恐惧到无法呼吸。窗外阳光灿烂,却怎么都照不进漆黑的柜子里。

  直到白茶的香味透过罅隙,挤进满是灰尘和腐朽霉味的狭小空间,几乎破散的游魂才慢慢回归实处,他知道,母亲回来了。

  外面那恶魔不再喊着他的名字,矛头转向另一个人,撞击和物品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颤抖着从柜子里爬出来,隔着一扇不大的门,低低的嘶吼声仿佛响在耳侧。飘散在空气中的白茶味道愈发浓郁,那禽兽将她和带回的茶叶一起,打翻在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