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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巧珍,荟市财会学校一年级新生,刚入学一个多月,失踪一周后尸体在城北渭溪附近灌木丛中被发现,同样的红白两色编织袋,同样有虐待痕迹,窒息而亡。”

听到两名死者均为十几岁的少女,看着照片上那两张姣好的面容,重案七组所有成员都出离愤怒。

“变态!专挑少女下手。”

“剥光衣物,是怕警察发现什么,还是他的恶趣味?”

“虐待数日,然后掐死抛尸,这个凶手绝对是心理扭曲的变态。”

“一定要把凶手抓起来!”

龚卫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死者特征、抛尸手法、尸体伤痕、死亡原因来看,这两起杀人案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可以并案侦查。”

冯晓玉颤声道:“鲁萍萍也是十六岁少女,和魏巧珍一样都是在公共场合失踪,我担心她就是被这个变态杀人犯带走,得抓紧时间,抢在他杀人之前把鲁萍萍救出来!”

孙羡兵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要抓紧时间。”

虞敬道:“岳队,夏组长,你们布置任务吧,我们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鲁萍萍尽早解救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但刑侦大队的好几个办公室里都亮着灯。

刑侦技术科、法医解剖室、重案组……

无数个电话打出来,又有无数个电话被接进来。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鲁萍萍的命运牵动。

刑侦大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与拼搏精神。

在这样的氛围中,岳渊也没有再拿领导的架子,将两年前卷宗打开,展开一张荟市地形图,上面有植物学专家勾画出来的酸性土壤层分布区域、阴湿坡地分布区域。

“这是荟市城郊及市区内大金发藓的分布图,当年我们对这些区域展开地毯式搜索,但因为线索太少最终不了了之。这一次,三案并一,凶手的肖像已经画出,我们必须将凶手抓住!绝不能让他跑了!”

岳渊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战墙鼓响起。

重案七组第一次接手这样的大案,每个人都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夏木繁仔细查看大金发藓分布图,在两起尸体发现的地方标记出来。

城北渭溪下游灌木丛;

城北望溪路东段绿化带内,距离渭溪仅两百米距离。

孙羡兵反应最快:“都在城北。”

龚卫国紧接着分析:“靠近渭溪。”

冯晓玉说:“目击商贩曾说过,小货车沿着站前路往北而去。”

虞敬驾驶经验丰富,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凶手有一辆旧货车,抛尸相对方便。但司机通常都习惯在他熟悉的环境里行驶,不会轻易更改。两处搜抛尸地点都在渭溪附近,相隔七、八公里,凶手应该主要在城北活动。”

夏木繁在地图上虚虚地划了一个大圈:“对!凶手在城北。”

从汽车站出发,沿着站前路往北,夏木繁画出几条路线,将汽车站、两处抛尸地点连接起来,一边画一边说:“凶手有车,他的住处应该可以停车,不会太偏僻。”

再联系大金发藓分布图,大家七嘴八舌,勾出几个最有可能的范围。

岳渊到底是老刑警,两年前又亲自带队对荟市城郊进行过搜救行动,说起地名与辖区如数家珍。

“这里是葛家墩派出所辖区。”

“这是双峰林场。”

“哦,这里……”

确定下来几处需要重点关注的范围之后,夏木繁看向岳渊。

岳渊点点头:“放心,我马上联系各辖区派出所,请求他们对坡地、林地进行搜查。”

孙羡兵举了举手:“我们现在只是把凶手照片以协查令的形式发给了各辖区派出所,要不要干脆采取人海战术,全面全城发布通缉令?”

龚卫国摇头:“虽然可能有人认出凶手,但凶手也会被惊动。万一激怒了他,他把鲁萍萍杀了之后逃跑……”

冯晓玉大声道:“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笃!笃!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之后,身穿白大褂的顾少歧走了进来。

他脸上还有口罩勒出的印记,身上带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整个人都有一股凛冽寒意,显然刚刚完成尸检。

顾少歧一进屋,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都低了两度。

夏木繁迎上前:“怎么样?”

顾少歧道:“尸检报告周炜在写,知道你们着急,所以我先过来说一下。”

夏木繁的确很着急:“你说。”

顾少歧抬眼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眼神焦灼,等待他的尸体结果。

“从刀伤伤口深度、方向;头皮剥落程度;颈脖伤痕综合判断,凶手与杀死魏巧珍的是同一人。”

听完顾少歧的这句话,岳渊与夏木繁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案侦查的依据有了。

顾少歧继续往下讲:“死者指甲内有皮屑、血渍、泥垢,推测生前与凶手有过激烈搏斗。”

冯晓玉低呼一声,声音里有担忧、有难过,也有愤怒。

夏木繁感觉心一缩。

这个女孩性子比较烈,与凶手有过打斗,可是……她死了。

顾少歧的尸检经验丰富,表述完整而精准:“对比魏巧珍的尸检结果,这名死者的最早的刀伤在五天前,也即是她从被囚禁到死亡,仅只有三天时间。”

魏巧珍从失踪到死亡,一周时间。

这名死者却只有三天时间。

凶手性情暴虐,憎恨反抗。

顾少歧道:“死者被清水冲洗过,皮肤泛白,指甲内没有发现苔藓物。但是垃圾袋底部有油垢、大金发藓。她胃里残留物依然是西红柿、鸡蛋、面条。”

夏木繁凝神思索:“将死者清洗干净之后装进编织袋,再拖到车上,看来要经过一丛大金发藓。这说明凶手住在一楼,阴暗潮湿,院子地面有苔藓生长。”

冯晓玉有些不解:“凶手只会做西红柿鸡蛋面吗?怎么两个死者的胃里都只有这些?”

重案组成员开展头脑风暴法,各抒己见。

“可能家中常备的食物有限,只剩下西红柿、鸡蛋和面条?这说明凶手平时很少做饭,平时吃东西很对付。”

“或许在凶手的记忆里,西红柿鸡蛋面代表某一段难以忘记的情感?凶手之所以绑架、虐待、杀害少女,可能就和这份情感有关。”

“某种仪式感?吃完西红柿鸡蛋面就代表离别?”

夏木繁抬手制止大家天马行空的思绪发散:“杀人动机可以等抓到凶手之后再来讨论,现在当务之急是发现线索找到他!”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便冷静下来。

“如果凶手家中常备食物有限,说明他住的地方距离菜场比较远。”

“如果凶手执着于某段情感,那有可能他年少时光曾经有过一个十六岁的初恋情人,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他。出于报复,他找同一类型的少女下手。”

顺着这条思路分析下来,众人有了某种猜测。

“从白专家画出来的肖像来看,凶手大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他初恋情人十六岁,正是读高中、中专的年龄,那当年他应该差不多十七、八岁。这十年的时光,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为一名连环凶手?”

“最早发现尸体的时间为两年前。那有没有可能,两年前他也曾犯过案,只是没有被发现,或者……并没有杀人?”

“这人有没有可能曾经犯过案,比如强奸未成年少女?”

任何罪犯都有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

没有谁一出生就是个强奸犯、杀人犯。

这名变态杀犯在杀害魏巧珍之前,有没有可能曾经有过案底?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岳渊霍地站起:“有道理,这个我来查!”

夏木繁看向他:“你打算怎么查?”

岳渊道:“让档案管理科加班,搜查1994-1993年出狱的强奸犯名单,一个个比照核实。可惜啊,省厅的罪犯信息技术中心还没建成,不然用电脑查更快更容易。”

夏木繁摇头:“没有名字,只有照片,人工查犯罪档案效率太低。”

岳渊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只有这种笨办法。”

这个时候,众人都开始佩服省公安厅斥巨资打造信息技术中心的前瞻眼光来。

先前听荟市公安局的人提起时,很多人连什么是信息、计算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是现在临到需要搜索罪犯信息时,大家却知道机器比人工要高效得多。

龚卫国道:“如果凶手犯案时不在荟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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