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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繁哑然失笑:“谁告诉你的?你哥在税务局工作,那是政府机关,怎么可能随便开除一名在编职工?你哥如果长期不和单位人事联系,他们肯定要报警找人。”

叶聪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坨铁,只有嘴微微张着。

他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村民们听到夏木繁的话,也都低下头,悄悄议论着什么。声音太低,夏木繁只能偶尔听到几个字眼。

——报警、政府、抓人。

山间麻雀叽叽喳喳,几只土狗在路边晃悠,屋前、墙头蹲着几只晒太阳的懒猫。夏木繁屏息凝神,努力倾听着动物们的心声。

【好多人,真热闹。上次这么热闹,还是那家小子考上大学吧?】

【可惜啊,砸破了脑壳,流了好多血。】

【被他弟背到山上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哟~】

终于听到叶荣的消息,夏木繁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到底叶荣是死是活?

是谁砸破了他的头?叶聪背他去了哪里?不会是悄悄埋了吧?

想到这里,夏木繁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叶聪,你哥在哪里?”

叶聪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我哥的女朋友?”

夏木繁答非所问:“现在叶荣单位还没有报警,我只是恰好在青石镇办事,所以过来看一看。如果他在这儿,我就把他带回去销假;如果他不在这儿,那我自然就沿路去找找看。”

听到这里,叶聪稍稍松了一口气:“我哥三天前就走了,你去镇上或者瑶市找找看吧。说不定他没买到车票,住在旅馆呢。或者……”

叶聪的眼睛落在夏木繁那张俏丽的脸上,眼睛里不自觉地透出股贪婪:“我哥不想和你谈朋友,所以故意躲开了呢?再或者,他在路上遇到车祸,正躺在医院里呢?”

话音刚落,夏木繁忽然欺身而上,抬手就是一拳!

夏木繁力道很大,这一拳正中叶聪下巴,将他打得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叶聪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血中带着颗牙齿。

村民们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温和的女警,竟然直接动起了手,不由得叫了起来,议论声再一次嗡嗡响起。

“叶荣脾气那么好,怎么找了这么凶一个女朋友?”

“还以为叶荣这辈子都得受他后妈、弟弟欺负,没想到啊……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老婆。”

“这回看他家怎么收场!”

叶聪痛不可抑,心中又是怕又是怒,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夏木繁,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夏木繁冷笑一声。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好好和他们说话,他们拿腔作调,那不如凶狠一点、强势一些。

听到屋外的动静,一直在和冯晓玉针锋相对的钱惠芬走了出来,看到儿子嘴角带血,吓得叫出声来:“阿聪,阿聪,你怎么了?”

钱惠芬冲了过来,将儿子护在身后:“警察同志,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呢?说话就说话,做什么打人?”

夏木繁转了转手腕:“哦,他咒叶荣出事,我听着不顺耳,所以没忍住。”

钱惠芬看一眼儿子,见他一脸心虚的样子,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索来强硬,便不管不顾地骂道:“叶荣不见了,你们这些小警察的就去找,跑到我家来问东问西做什么?难道我们还能害了他不成?谁知道他回去路上遇到了什么,难道都要赖到我们头上吗?”

人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转了转眼睛,扬声说了句:“是啊,警察跑到我们红枫村打人,摆明了就是耍威风!你们穿着这一身绿皮,还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啊?给我们滚出去!”

又有几个汉子跟着一起喊:“对!滚出村去!”

喊声越来越大,远处山谷间隐隐有回声传来。

“滚出村去——”

“出村去——”

“村去——去——”

场面有些失控。

村委主任匆匆跑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大声道:“喊什么喊!闹什么闹!警察同志过来找叶荣,大家一起帮忙找找,这么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钱惠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捶胸顿足。

“我自从嫁到叶家来,一直勤勤恳恳操持家务,阿荣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从来没有短过他一口饭、少他一块布,他能够考上大学、吃上公家饭,还不是得靠我和他爸供着他?”

“好不容易把他供出来了,想要他帮帮弟弟、妹妹,可他这个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要结婚,一分钱不肯出,这样的儿子养着有什么用?”

“他自己气冲冲一大早离了家,谁知道他在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误回去上班?结果就跑来一堆警察过来,冤枉我们把人藏了起来。”

“我们藏阿荣做什么?难道藏他起来就能变出钱来?他一个大活人,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女朋友当警察了不起啊?别说只是女朋友,就是结了婚,是老婆了,那也得讲道理啊,是不是?跟到我们红枫村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骂到后面,钱惠芬声音越来越响,她像个出色的演员,眼泪鼻涕一起下来,还不忘煽动群众:“警察打人了!这是欺负我们红枫村没有男人呐……”

冯晓玉与龚卫国也冲了出来,护在夏木繁身前。

冯晓玉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夏木繁道:“叶荣有危险,得速战速决。”

第125章 手表

刚才村里的猫猫狗狗闲聊间,夏木繁探听到叶荣伤及头部,流了不少血,被叶聪背到了山上。

如果他死了,我们还在这里磨叽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没死,那有可能被叶聪藏在某个山洞,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问出叶荣的下落,将他解救出来。

因此,夏木繁迅速做出决策,不再隐忍,而是雷霆出击。

一听到组长说要速战速决,重案七组立刻行动起来。

四人齐齐聚在夏木繁身边,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夏木繁看向叶聪,命令简短而有力:“把他铐起来!”

龚卫国从腰间取下手铐,大步上前,一把将叶聪胳膊扭到背后,咔嚓一声脆响,将他铐上。紧接着他将叶聪一拖,拖到夏木繁身边,再一脚踹在叶聪膝盖后窝窝,叶聪扑通一声歪倒在地。

龚卫国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呆了一众村民。

钱惠芬更是吓得一个激灵,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儿子扑了过去:“我的阿聪啊……”

孙羡兵、虞敬一左一右将钱惠芬挡住。

夏木繁冷着一张脸:“警察办案,闲人莫扰。”

钱惠芬呼天抢地叫喊着,村民再次开始鼓噪。

不过,因为有警察制服的震慑,他们也只敢站得远远的嚷嚷。

朱强抬起手,声音洪亮,传得老远:“乡亲们不要激动,我们警察在执行公务,你们要是瞎吵瞎闹,莫怪我朱强不客气!”

朱强是管辖这一片的民警,包括户籍管理、邻里纠纷、维护治安等,虽说平时来得少,但他在村里很有些威信,听到他喊了这一嗓子,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村委主任看到这个情形,心中忐忑,对着朱强连连解释:“朱警官,你劝劝他们啊。你们是来找叶荣的对不对?他家里人都说叶荣是三天前出村的,怎么就动手抓人了?这事和叶聪有什么关系?”

叶显福也终于放下旱烟,佝偻着腰走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说话:“阿荣不在家里,他十二号中午到的家,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主任当时还拿了一条腊肉过来,在家里吃了饭,和阿荣说着他在城里面的工作情况,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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