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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灰犹不解恨,再一纵身次跃起,张开嘴狠狠地在老头手上咬了一口。

老头惨叫连连,顾不得手中抱着的婴儿,连滚带爬地躲闪着。一边躲,他嘴里一边喊:“哪来的死猫?滚哪!滚开——”

手中襁褓掉落在地上,一直堵在婴儿嘴上的奶瓶也随之落地,婴儿受到惊吓,张开嘴发出凄厉的哭声:“哇——哇——”

夏木繁冲上前去,赶紧将掉在地上的婴儿抱起,一边摇一边哄着,轻轻拍打着襁褓,温柔低语:“乖啊乖,不哭不哭,不怕不怕,姐姐来帮你。”

或许是感知到夏木繁身上温柔而坚定的气息,婴儿的哭声渐渐的变得没那么凄厉,而是发出哼哼嗯嗯的抽泣声,仿佛是在委屈地诉说着什么。

抚慰好了婴儿的情绪之后,夏木繁这才抽空看向被煤灰打翻在地的老头。

老头身穿棕色唐装、一双布鞋,戴黑边眼镜,打扮得如隐居名士一般。不过此刻他趴在地上,双手不断上扬,躲避着煤灰的进攻,模样很是狼狈。

夏木繁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屁股,另一只手快速检查孩子的身体。孩子的开裆裤被扯松,尿片也是松松垮垮的搭在一旁,□□微微红肿,夏木繁内心一阵反胃,恨不得将这死变态摁死在地。

等到冯晓玉等人赶过来,眼见得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煤灰这才停止抓咬,呲牙咧嘴的冲着老头威胁地叫了两声,迅速转身离开。

打完就跑,这是煤灰与夏木繁约定好的。不然,难道等那个死变态知道它是警猫之后,说是警察故意打他?

刚才唱戏的那群人,跟着过来看热闹,看到眼前这一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是七中的张老师吗?”

“他怎么不在广场带孩子,非要躲在这山后头?”

“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怎么被猫抓的这狠!”

夏木繁抱着孩子,看一眼龚卫国:“赶紧送张老师去医院吧。”

龚卫国和孙羡兵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将张老师架起,二话不说便带他下了山。

一行人刚刚走到广场,乔老师带着蔺如雪来了。

一看到夏木繁手中的婴儿,蔺如雪飞奔而来,一把抱过孩子,在脸上贴了贴,焦急的询问:“宝宝怎么了?”

乔志敏一眼看到被龚卫国和孙羡兵架在中间的老头,瞪大了眼睛说:“咦,这不是张老师吗?脸上怎么回事?”

夏木繁压低声音对蔺如雪说:“带着孩子和你妈妈,一起到刑侦大队来,需要你们做笔录。”

蔺如雪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紧紧抱着孩子,哑声道:“好!”

第148章 狂犬病

蔺如雪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能够在强势母亲的打压式教育之下顺利考上师范大学,并分配到初中教书,蔺如雪智商绝对足够。

手里抱着的女儿抽抽噎噎的哭泣着,似乎满是委屈。眼前几名便衣警察架着楼上的邻居张建仁老师从山上走下来,警察的表情很严肃,要求自己带着女儿和母亲到刑侦大队做笔录,这代表什么?到刑侦大队做笔录,而不是去派出所做调解,这代表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情,已经不是民事而是刑事案件。

明明下午应该是母亲带着女儿到小广场来玩耍,可是现在母亲不在眼前,女儿被却抱在警察手里,被警察架着的张老师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诡异,而这诡异的背后却是蔺如雪根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难道自己的女儿被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玷污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蔺如雪完全无法呼吸,心跳越来越快,一颗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熬,痛苦、愤怒、仇恨、自责……各种各样的情绪堆积在一起,让蔺如雪整个人几乎站不住。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抱着孩子,蔺如雪恨不得尖叫,冲着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头破口大骂,抽他两巴掌。

蔺如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行,不能在这里失态,如果她现在情绪失控,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的女儿,这可是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爱的女儿,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是需要她用心呵护、尽全力保护好的宝贝。

深呼吸之后,蔺如雪将目光投向龚卫国,颤抖着声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妈?”

龚卫国指了指正在跳广场舞的那群中年大妈。广场舞的音乐声音很大,那里是整个广场最热闹的所在。

看到自己的母亲跳的正欢,丝毫没有觉察到这边发生的事情,蔺如雪瞳孔一缩,咬了咬牙,强压着内心的不满,再一次向警察保证:“好,我等一下就带我妈过来。”

在蔺如雪与警察沟通交流的同时,张建仁已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到刑侦大队来做笔录?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竟然是警察!蔺如雪竟然和这些警察是熟人!

那只野猫二话不说扑出来就咬人,张建仁当时又慌又乱,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突然有人说要带着自己去医院,他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还以为是见义勇为的路人,搞了半天竟然是警察。

不行,不能跟警察走,张建仁的第一反应是要反抗,他抬起胳膊,挣扎着想要摆脱龚卫国和孙宪斌的钳制。

张建仁刚要张嘴呼救,却被龚卫国和孙宪斌双手一拧一拉,两条胳膊痛得冷汗长流,一时之间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夏木繁压低声音在张建仁的耳边悄悄说:“想把你做的丑事儿都抖搂出去?”

张建仁心虚的看了一眼蔺如雪手中抱着的宝宝,双唇紧闭,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就这样,夏木繁将张建仁顺利带上了车。

车子开动,屏蔽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之后,龚卫国第一个忍不住,狠狠骂了张建仁一句:“妈的!死变态!”

看到旁边没有人,张建仁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告诉你们,这是绑架!”

夏木繁亮出警官证:“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跟我们走一趟吧。”

怀着侥幸心理,张建仁目光躲闪的为自己辩解着:“我就是帮着带带孩子,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明明是那只野猫抓伤了我,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公安局去?”

冯晓玉在一旁气的直咬牙:“只是帮着带孩子吗?哼,你这种鬼话留着骗骗别人还可以,想要骗过我们?休想!”

孙羡兵也早就气的牙痒痒,如果不是有纪律约束,他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头揍得满脸开花:“连野猫都看不过眼,我看啊,野猫那是见义勇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我都说不出口。”

张建仁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眼神游离地思考着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办,他自认为做得非常隐秘,下手也有轻重,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发现的。

听到孙羡兵说野猫是见义勇为,张建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前倾,一把抓住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慌乱的叫了起来:“我要去打狂犬疫苗,我脸上的伤必须要处理一下。”

夏木繁抬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后一拉,再一推,将他锁死在后排椅背。

夏木繁力气很大,这一拉一推差点让张建仁闭过气去。

张建仁喘着粗气,哀哀的叫唤:“我被猫抓伤了,要是不打疫苗的话我会得狂犬病的。就算我有罪,你们警察抓人也得讲点人道主义不是吗?”

夏木繁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慌什么?等我们审讯结束之后再说,反正狂犬疫苗二十四小时之内的都是有效的。”

夏木繁心中有数,煤灰身体健康,没有携带狂犬病毒,被它抓伤之后最多也就是脸上留几道疤,并不会得狂犬病。

可是张建仁不知道啊,他立马叫了起来,二十四小时之内打有效没错,可还是越早打越好,而且我被抓的地方在脸上?靠近中枢神经,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警察能负责?”

孙宪斌嘲讽地回了一句:“哟,懂得挺多啊。”

警察不着急,张建仁心里急呀,他想着命是自己的,可不能因为摸了小婴儿几下就丢了命,是不是?

张建仁开始哀求起来:“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我送到医院去打针啊。”

他越急,夏木繁就越不着急,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配合警察说实话,是你唯一的出路。”

脸上被煤灰抓伤的伤口火辣辣的,手上被煤灰养的那个印子渗出了鲜血,生疼,偏偏警察无视这一切,张建仁这一生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憋屈,一想到可能会得狂犬病,张建仁便觉得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车子往往南一拐,渐渐西移的阳光正从车窗投射过来,刺眼的阳光耀花了张建仁的眼,他下意识的抬手遮在眼前,心中脑子里闪过狂犬病的症状之一: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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