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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卫国态度并没有冯晓玉那么坚决:“志敏是学师范的,教初高中的数学没有问题,荟市也好、星市也罢,到哪里都是一样地教书。就是有一点,志敏今年带毕业班,她舍不得那帮孩子们。”

岳渊冲着龚卫国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家乔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就让她安心送走毕业班再办调动吧,也不急。市公安局有子弟学校,安排她进去没问题。”

龚卫国喜笑颜开:“谢谢岳队。”

岳渊再看向孙羡兵和虞敬:“你们两个从安宁路派出所开始,就和夏木繁是一个团队,现在一起过去,挺好的。放心吧,公安局那边单身宿舍挺多,待遇和住房条件不会比我们这里差。”

孙羡兵和虞敬抬头挺胸,大声应了一句“是!”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调动的细节之后,夏木繁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梅玉东的地址。

“师父,欧庆国那个案子有一点尾巴没有处理完,笑笑马上要手术了,还缺个签字照顾的人。欧庆国给了我这个地址和人名,就在咱们荟市。我们打算找到她之后,和她沟通交流一下,看她能不能抚养笑笑。”

一想到笑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冯晓玉便忍不住心里难过。

“是要给笑笑找个有爱心的人来抚养,要不然这孩子孤孤单单的,实在是太可怜了。当初我们听到鹦鹉的话去找人的时候,心里面一直揪着,就怕笑笑也被她爸爸给打死了。幸好我们来的还算及时,笑笑还活着,只不过这个孩子因为从小在家暴状态下长大,胆子很小。按理说三岁大的孩子应该可以上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玩耍,正常的表达自我了,可是笑笑的表达能力、协调能力、运动能力,都比不上同年龄的孩子。”

孙羡兵叹了一口气:“手术成功,只代表身体健康,可是笑笑承受了太多苦痛,心理并不健康,这也对她的抚养人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梅玉东不肯抚养,恐怕只能把笑笑交到儿童福利院,由那边派人来管孩子了。”

龚卫国在一旁说:“福利院要管的孩子太多,恐怕没有精力来照顾手术后的笑笑。先天性心脏病手术之后还需要调养,最好身边有个亲人,能够好好的照顾她。”

听完他们的话,岳渊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去找梅玉东吧。记得好好和她沟通,毕竟她与笑笑没有血缘关系,不能强迫人家。”

夏木繁点头道:“好!”

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笑笑,夏木繁来不及回家,带着众人走出刑侦大队,打算按照地址去寻人。

刚刚走到停车场,眼前一道灰色的身影扑了过来。

【夏夏,你终于回来啦!】

听到这一声喊,夏木繁笑靥如花,展开怀抱,一把将那道身影抱入怀里。

久别重逢,煤灰欢喜得快要疯掉,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死命的蹭着夏木繁的胸口和手掌,小尾巴甩得滴溜溜的转。

【夏夏,你可想死我了!】

【我这几天天天都到办公楼晃悠,要不是妈妈说你出差执行任务去了,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夏木繁听到煤灰的话,一颗心柔得化成了一滩水,抱着煤灰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解释着:“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呢?我只是出差,这不就回来了?”

煤灰仰起它的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欢喜,嘴里喵呜喵呜的叫着。

【你不回家吗?】

【我看你们又要开车出去。】

煤灰果然是个小精怪,夏木繁摸了它的脑袋:“我们要出去找个人,等处理完这个事我就回家,你去跟发财和雪糕说,让它们两个乖乖的在家里等我。”

煤灰在夏木繁怀里撒着娇,将小脑袋摆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这次你执行任务谁也没带,光带那只小鹦鹉,我和发财、雪糕都有点难过。】

【夏夏,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

煤灰的撒娇让夏木繁有些心软,想到欧庆国说过柳琴拿到工资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宠物店买一只小猫,她不由得动了心思。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很渴望爱抚和温情,因此希望养一只宠物陪伴。煤灰鬼精鬼精的,说不定能够打动梅玉东。

说来也巧,梅玉东的住址正在安宁路派出所的辖区所在。

虞敬在安宁路派出所干了七、八年,对这里的每一个片区都很熟悉,开着车很快就找到了曙光路138号。

这里是车辆厂的职工宿舍,建于六十年代。这几年车辆厂改制之后效益大有改观,职工收入也随之增加,宿舍楼刚刚翻新,墙面干净整洁,楼梯间粉刷一新,看着就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根据门牌号的指引,夏木繁带着冯晓玉走到三楼,轻轻敲门。

这回是寻人,不是抓人,考虑到要见的对象是女性,因此龚卫国他们三个就留在了车里。

“笃笃笃。”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体型丰满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快速瞥了一眼夏木繁和冯晓玉便收回了视线,眼神不敢与人对视,声音也怯怯的:“你们找谁呀?”

夏木繁亮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有事要找梅玉东,请问你是?”

听到夏木繁说是警察,女人缩了缩脖子,像个课堂上突然被老师叫起来提问的孩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我,我就是梅玉东。”

夏木繁是看梅玉东胆子这么小,便放柔和的语气,轻声问道:“梅玉东你好,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叫做柳琴?”

“柳琴?”梅玉东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一改刚才怯懦的神情,赶紧将门打开,“对对对,是我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的。”

看到梅玉东的这个反应,夏木繁心中略安,看来梅玉东和柳琴的年少情谊仍在,不然她也不会一听到柳琴的名字就这么开心。

夏木繁和冯晓玉一起走进屋。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职工宿舍,两房一厅,地面刷着红色油漆,油漆已经有些脱落,露出青灰色的水泥,看着有些斑驳。家具老旧,陈设简单,不过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地面也拖得很干净。

梅玉东有些局促地招呼着她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到厨房倒茶送到夏木繁和冯晓玉面前。

她心里记挂着柳琴,倒完茶之后便急切的问:“警察同志,柳琴现在怎么样了?结婚后过得好吗?有没有生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她接连问了几句,夏木繁却一直没有开口。

梅玉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也艰涩起来:“你,你们说呀,柳琴到底怎么了?”

夏木繁轻叹一声,不得不将噩耗告知梅玉东:“柳琴已经死了。”

死了?梅玉东一下子就愣在当场,面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梅玉东终于缓过神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夏木繁:“柳琴才三十岁,怎么就死了”

夏木繁刚要说话,一个苍老而尖利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梅玉东!梅玉东——”

听到这个声音,梅玉东慌忙站了起来:“我婆婆在叫我,你们等一下。”

说完,梅玉东匆匆丢下夏木繁和冯晓玉,往卧室里跑去。

随着卧室房门推开,一股难闻的气息飘了出来,那是一种卧病在床很久的人散发出来的沤臭味。

夏木繁与冯晓玉交换对视一眼,看来梅玉东家里有卧病在床的老人,需要她照顾,恐怕她腾不出手来管笑笑。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从客厅阳台投过来一抹阳光,正照在沙发上。背包里的煤灰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从顶开了宝宝上头的盖子,露出个小脑袋,向外面张望着。

【夏夏,放我出来透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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