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68(1 / 2)

穆定夫斯基已经感觉不到累了,家里通往二楼的楼梯他两步并作一步往上爬,穆定夫斯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房间门口的。

方康江岳又坐在了栏杆上,正如多年前他第一次带穆定夫斯基回家时的那个早晨,那时漫天飞花,方康江岳对他笑得灿烂。

穆定夫斯基仿佛又看见方康江岳对他笑了,身体开始向后倒去。

不要……

在阿尔卑斯山上的这个家的后院虽然和方宅一样有一个游泳池,但穆定夫斯基根本就没放水。

穆定夫斯基拼尽全力向前跑去,可他眼前的画面一帧帧开始慢放,短短十几步的路程被越拉越长,好像有大风迎着穆定夫斯基的面疯狂呼啸,使他的腿都难以抬起。

他不明白,过去了这么多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人到顶天立地的决策官自己到底成长了什么?读书时有周绮华教授和以萨加校长推着他走,工作时有决策官安托万拉着他走,生活上方康江岳陪着他一路走,他被这个时代一路裹挟到了如今的位置……到头来,没有一个人是他护得住的。

明明在冲进家门前的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将方康江岳带给他家的温暖加补偿还给他的,就算方康江岳现在一直好不了,但他相信科技的发展终究能治愈他,他们未来作为家人的时间还很长。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穆定夫斯基在栏杆边缘扑空,而他再次看见了方康江岳的坠落,这一次除了阿尔卑斯山上冷冰冰的积雪再无其他。

西风烈,霜雪寒,意气终需还。

阿尔卑斯山脉南部分医院院长乃约曼医生很快就在伊凡的呼叫下来到了穆定夫斯基的宅邸,当乃约曼看见那位头部受伤流血不止的病人时心里顿感不妙,伤了脑神经不是闹着玩的。

他指挥着手下的医生赶紧给病人做深度检查,可抱着病人的穆定夫斯基低着头却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医生们手足无措,只能用眼神求助他们的院长。

乃约曼当年救灾时有多么果决,现在就有那时的毫不犹豫,他才不管面前这个人是多大的官,在一条生命的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乃约曼直面穆定夫斯基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酸了一秒,那个在电视上看起来铁面无情的决策官现在涕泗横流,他在防止自己全身发抖,似乎很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涨得发红的脸和因紧紧攥住病人衣服而发青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

“你们架住他的双手,把他往后拉。”

得到院长指令的两个医生随即拽住了穆定夫斯基的胳膊,乃约曼一手则扶住了病人的头,另外一只手则捏住了穆定夫斯基抓在病人衣服上的那手上。

“病人家属,你如果真的在乎他的死活,就请松手。”

穆定夫斯基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抽搐着收回来,他的眼神终于不再魔怔又开始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鲜红的血迹。 乃约曼在和医生们把病人台上病床的那一刻,他听见穆定夫斯基说:“求求你们别把他带到医院,就在这里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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