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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悲伤的是,夏树没法嘲笑回去,甚至没有底气囔囔一句“我很快就会长高的”。因为夏树现下已经觉醒了半妖的血脉,他虽然只比同辈的兄弟姐妹少过了十六年的时间,但哪怕给他一百六十年,他也未必能长得多高。

在被明明是同辈、现下却摆出长辈范的宇智波们接连打击了一番后,夏树气呼呼地夺门而出,直接不和他们玩了,他要回去找斑哥和泉奈!

回到斑和泉奈休息的和室,夏树惊喜地发现之前沉沉睡去的斑哥已经醒了过来,倒是泉奈,可能是因为受伤太重、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现在还在昏睡,并没有醒来,只是呼吸平缓了许多,显然伤情大有好转。

“斑哥,你醒了!”夏树嗖的一下蹿到了斑面前,仰着白嫩可爱的小脸冲他笑得可欢。和那些可恶的、嘲笑他是矮墩墩的家伙相比,果然还是斑哥最温柔了!

伸手揉了揉夏树的头,原本斑脸上蒙着的疲倦已经不翼而飞,他笑得平和温柔,全没有战场之上的杀意凛然、桀骜张扬,现下的他就只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嗯,我刚才休息得很好,谢谢夏树。”

斑刚才之所以沉沉地睡过去,一是因为他多日征战颇为疲倦,二是因为长久被压榨的写轮眼陡然得到治疗和温养,终于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好好修整,这让斑觉得很舒服,在如潮水一般一波波涌来的疲倦中,他自然而然也就睡了过去。

夏树半低着头在斑宽大的掌心里蹭了蹭,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眉目间已有褶皱和风霜之色的哥哥:“斑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宇智波斑微微一怔,为夏树过于郑重的态度感到略略吃惊。

夏树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严肃,他小脸紧紧板着,竭力表现出成熟,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更是努力营造出郑重沉稳的氛围,表现自己认真的态度。

接下来他要和斑说的话,不是作为弟弟向兄长提出的请求,而是作为家族的一名成员,作为一个宇智波向族长发起正式的会谈,向引领着家族前进、决定家族未来走向的族长提出自己的建议。

“斑哥,你知道的,我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夏树紧紧盯着宇智波斑,语气沉肃地缓缓开口,“一年前…嗯,对你们来说是十六年前,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不必再为了迁就父亲继续留在忍界。”

“她决定去净土抢回父亲的灵魂,带着父亲和我离开忍界去新的世界开展全新的生活——母亲她最后也确实将这个念头付诸实践了,我不是无故失踪,是她将我带离了忍界。”

宇智波斑低头沉吟了片刻,半晌后才若有所思地说:“叔父战死后,前去支援的族人并未在他的尸体上找到写轮眼。所以…是叔母赶在族人之前取走了叔父的写轮眼交给了你。”

已经把侑李的万花筒还给族里的夏树坦然点了点头:“对,是这样没错。”

宇智波斑默然不语。十六年前,在侑李战死、夏树无端失踪之前,纱织在斑的印象里是一个体弱多病、需要常年卧病休养的普通女子,她在族中毫无存在感,单薄到什么记忆都没有给他留下。

如果不是前任族长宇智波田岛在死前告诉宇智波斑纱织的身份不一般,斑根本没有把夏树的失踪和她联系上,甚至在夏树最开始失踪时,他都不记得去关注纱织的消息,他对纱织的记忆实在是太浅薄了。

现在看来,父亲说得没错,纱织的身份果然有问题。只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侑李叔父已经死了,纱织也已经离开宇智波、离开忍界,不会再和他们有所瓜葛,现在回到忍界来的是夏树,也只有夏树一人。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不禁摇头失笑,他放下心头的戒备和猜疑,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所以,夏树你究竟想说什么?”

挺直腰背,夏树精神一振,开门见山道:“斑哥,你有没有想过带领族人搬离忍界?”

没有想到夏树要说的是这个,斑蓦地瞪圆了眼睛,甚至下意识地瞪出了万花筒写轮眼。率领家族搬离忍界?那岂不是相当于抛弃这片故乡,抛弃这个生养他们的世界?

不等斑开口赞同或者反对,夏树就急急往下说道:“斑哥,母亲可以带我离开忍界,我也可以带你们离开的。我不能保证新世界一定比忍界和平,但至少在那里,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可以不做战争的牺牲品。”

人界掌握力量的修行者不少,巫女、僧侣、神官、除妖师、阴阳师,这些修行者一样尊重、敬畏贵族,但他们并不被要求必须效忠哪位城主、哪个大名,因为人界有妖怪的存在,妖怪的威慑使得修行者的地位与日俱增。

可是忍界不一样,忍界没有妖怪,只有九只不经常现世只剩下传说的忍兽。没有妖怪作为威慑,拥有力量的忍者不被普通人尊敬、感激、需要,只因力量被普通人惧怕排斥。

无论承认与否,在忍界普通人和忍者早已经被划分到了两边,已经不再承认彼此是同类。

照忍界现在的局势继续演变下去,双方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友好共处的希望——除非有一方低头,甘愿成为另一方的附庸。

而现在忍者就有彻底低头的迹象,因为忍者不事生产。

他们拥有力量却无法独立生活,无论是衣食住行,亦或者修炼查克拉所需的资源,都需要普通人提供,这意味着忍者离不开普通人的供养,必要的时候必须为生存妥协。

夏树不愿意忍者彻底妥协,因为一旦妥协就意味着忍者再难以摆脱普通人的束缚。

如今忍界处于战国时期,随着武士的消退,大名与大名之间的战争渐渐从效忠大名的军队、武士转嫁到受雇佣的忍者身上。忍者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战国时期忍者的平均寿命一度只有三十岁,

现下忍界的忍者只是初步妥协,虽然接受大名、贵族的雇佣,但雇主并不固定,并没有彻底效忠哪一方,有自由选择雇主的权利。

可如果忍者彻底妥协,那也许他们将失去选择雇主的权力,变得被动,即使没有成为大名的家臣,自由度也大大降低,未来是好是坏都不由自己说了算,而是雇主说了算。

到那时候,谁也说不好忍界的战争是不是会彻底转嫁到忍者身上,从此以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由忍者出战,武士、军队等普通人则作壁上观,不再参与战争,也不再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夏树在忍界长到六岁,他深切地知道大名发起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大部分都是不义之战,是为了利益掀起的。

所以,凭什么忍者要为了这样的战争付出生命,抛头颅洒热血、竭尽全力的去战斗,将大好性命葬送在战争的阴影下?这叫什么,大名岁月静好,忍者替他们负重前行?

“搬离忍界?”宇智波斑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满脸认真的夏树,脑海中不由掠过柱间的笑脸,想起他们曾在小溪边一起讨论平息战争、天下太平的梦想。

有夏树这个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斑愿意相信离开忍界去往新世界的未来会比留在忍界好。但如果宇智波就这么离开忍界,那他也不可能为忍界带来和平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再无实现的可能。

可是……如果新世界的环境真的比忍界好,那搬离忍界对家族来说是件好事。战乱持续得太久了,宇智波在这绵延百余年的战争中失去了太多族人,家族规模一再缩水,亟需休养生息,壮大家族。

闭了闭眼睛,斑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低声对夏树说:“和我说说你去到的世界的情况吧。”

夏树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犹豫一瞬才道:“直接用写轮眼传递情报会更快。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会将那部分的情报直接删掉。”

圆睁着黑亮澄澈的猫瞳,夏树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在那个世界缔结了新的羁绊,也有了新的亲人、朋友,关于他们的信息,关于他们的秘密,我不能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就随便说出来。”

比如说枫之村的位置,比如说犬夜叉的半妖身份,又比如妖怪的国度西国,这些夏树都不会说出来。

这些事情关系到桔梗、枫还有犬夜叉的隐私和安全,即使夏树相信族人不会伤害他们,但在征得桔梗他们的同意之前,他不会随意说出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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