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七十四203(2 / 2)

  鹿鸣宴通常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就是因为这些狂人往往会烂醉如泥,蹬地为席,扯天为被,随处睡倒,最后还得荟芳馆的守侍来挨着盖毯子。

  闹到亥正时分,就连裴明悯也饮了几杯酒,面色绯红,但还记着时辰不早,要归家去。

  贺今行替他去找江拙,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在一面临水的栏杆旁,一边焦急地叫着“你小心掉下去”,一边试图把蹲在栏杆上的晏尘水给弄下来。

  后者怀抱大鼓,埋头趴在鼓面上,竟睡着了。

  江拙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般松了口气。贺今行却不敢乱动,回去把自家大哥叫过来,两人一齐把这一到时间就睡得天昏地暗的人给搬了下来。晏尘水许是喝了许多酒,被折腾着搬到馆外竟还没醒,裴明悯便让他们把人放到自己马车上。

  这人一遇车座便躺平了,舒坦地伸直手脚,才把怀中鼓放开。

  马车坐不下,贺今行便拜托裴明悯先把晏尘水送回去,又同贺长期和顾横之告别。

  后两人本想等他一起,但他俩住的客栈挺远,又和晏家不在一个方向,便也作罢。

  两拨人走远,街上渐渐冷清下来。

  贺今行站了片刻,一个人抱着皮鼓,回馆去还给伶人。

  盛宴未尽,已是满目狼藉。

  从前先楚王在此大宴前来投名的奇人异士,宴罢或许也是这幅场景。

  一名侍女前来与他低声说了句话,他便跟着她穿过高台,去了内院。

  到得穿堂,侍女便止步告退,贺今行独自推开房门。

  前院声音都已听不见,屋里静悄悄的,柜上香炉青烟袅袅。

  次间摆着棋桌,嬴淳懿盘坐上位,正在解一盘残局;灵清目明,不见半点醉意。

  贺今行知道他乃“高阳酒徒”,宴上几杯酒远不够填他海量,对坐后开门见山:“秦相主考,王正玄副考,再有裴相代使鹿鸣宴,本是旗鼓相当的局面,你横插一脚是为什么?”

  嬴淳懿说起昨日去观看武举殿试而碰上皇帝,“陛下有命,我自当遵从。”

  贺今行并不认可这个理由:“你明知陛下一定会去镝阁。”

  “你忘了?裴相是我的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算不得什么。”嬴淳懿递给他一罐白棋,棋子玉质莹润透亮,“贺你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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