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2 / 2)

  连海把照片展示给杜宾:“贾仁的死因是头部遭受棍棒袭击,左侧太阳穴被挂钩穿透,血手印也是左手。”

  “啥意思?”杜宾错愕。

  “狗子,注意点,哈喇子留下来了!”季明月往上推了一下杜宾的下巴,让他把嘴合拢。

  连海:“如果凶手用的是右手,按照惯常使力的方向,棍棒大概率会从左上方打下去,也就是反手落下。如此一来,贾仁被扎穿的太阳穴应该在右边,用来支撑的也应该是右手。”

  杜宾恍然,很快提出新的疑问:“但你也说了,这只是惯常,或许凶手就是从右边的正手方向打了贾仁呢?再或者,他一时冲动,忽然用左手给贾哥来了一闷棍呢?”

  “你说的很对,”连海划出施盼的尸体照片,“但施盼的脸也是被左撇子砸烂的,你注意看,他左脸更加血肉模糊些。”

  和杀死贾仁不一样,凶手在杀施盼的时候,是把施盼砸趴在地后,拿键盘反复撞击他的头部,否则不可能到如此惨烈的地步。而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凶手若是一直用力量较弱的右手,完全不合常理。

  思及此,连海道:“退一万步说,起码也是左手主导。”

  杜宾被说服了,环视空荡荡的楼层和落灰的格子间,一声叹息撞在墙壁上:“就算是把春节那天进出的所有人叫过来,一个一个查,也不好判定他们是不是左撇子吧?真正的凶手一定会伪装得滴水不漏。”

  季明月恰好立在灯光盲区,辨不出神情。

  可他的话,却于四壁荡出层层回音:

  “左撇子,还真有一个。”

  作者有话说

  真相马上揭晓。

  这个案子不复杂,属于前菜系列,大家先开开胃~

  第18章 苦

  上楼时,莫栋梁遇到了同事张姐正在打扫楼梯间。

  对方放了手中笤帚,向他问好:“老莫,早噻!你蛮勤快,晚上总是八九点才走,第二天又这么早来。”

  莫栋梁并不理会张姐,只低着头。长过眼睫的头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厌恶的神情。

  不止张姐,他不想理会公司所有人。

  他们只是一群无头苍蝇,没文化、没眼界,没认知,只不过是凭求生本能奔走世间,忙时闷头干活儿,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闲时看看没有营养的奶头乐短视频;再将好容易赚来的那一点儿碎银子填到自己的医疗费里,填到孩子的媳妇本儿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读职校孩子、孩子的孩子,和自己一样庸庸碌碌、不成气候。

  一世为蝇,世世为蝇,可怜可悲却不自知。

  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虽然拿着同一份微薄的工资,但苍蝇是不配与人讲话的。

  张姐干保洁十几年,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和自己一样,是在农村没收入、没活路,不得已来城市里的女性。这些五六十岁的老姐妹大多不识字,说普通话也费劲儿,在宜州这个偌大的城市,各自奔忙又互相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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