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又何所惧?”(1 / 2)

  “三剑客”似乎是嫌柴火不够大,烧起了油画画布助燃。

  嚣张的火烧在麦田,也烧在谷知春心上,他攥紧拳头,很想冲上前去把人一个一个打倒。

  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终放下,徒留掌心中指甲掐出的红印。

  非晚说得对,他实在是很懦弱。

  轻风将他不小心摊于书包外的纸张吹起——是还没来得及做完的语文模考试卷。谷知春福至心灵,拿起碳素笔,在画布角落飞速写下他昨天温习的古诗词。

  诗词中有他的名字,因而他记得很牢。

  簪花小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谷知春后退两步,凝视画布的双眼流露出某种满意神情——哪怕上面只有绿色背景,哪怕一旁只有孤零零的题字,也不妨碍他认为这是他十六年来,最拿得出手的一副作品。

  如此动作,脚踝和膝盖的伤忽而复发,谷知春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骤然撞到了一个温热胸膛中。

  倒下之前,他不受控地抓住了画架,脆弱的木架不卖他面子,摇摇晃晃了几下后,轰然倾塌。

  “……”强有力的心跳声中,谷知春回过神,看清背后的依靠,总是眯着的眼一反常态地睁大,“非晚?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倏然紧张起来:“桑榆知道吗?!”

  桑非晚直直迎上谷知春的视线,两个人的气息细密纠缠。他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扭头盯着那片绿色和那行小楷。

  韩昌黎的《晚春》。

  【草树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

  “……斗芳菲……杨花榆荚……雪飞……”季明月重复念着,脑袋像被包了层保鲜膜。

  他生前虽然是京州大学高材生,但和工科打交道多年,在阴冥也干着写代码的活儿,对文学的感悟多少钝了一些。

  “是讽刺的意思。”连海道。冥府府君沉浮宦海多年,阴阳怪气的话听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这类春秋笔法门儿清。

  谷知春收拢回忆,用看知己的眼神看着连海,病态的瞳孔中染上同样病态的笑,似悲戚,又似得意:“三个人都在里面了。”

  杨,榆,飞。

  季明月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真相很快揭晓。

  第44章 “死又何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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